夜凉如水,外面路灯照在窗户上,在凌晨的雾气下显得朦朦浓浓。
今天是元旦,在这种城市本来会有一个烟花盛典,但因为环境保护的原因被取消了,因此这个城市的今天和往常也没有太大的不同。
颜渊摸了摸睡在自己身边的姑娘的额头,轻轻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坐到笔记本电脑桌前,按动了电源开关。于是传出电脑呼呼的声音。
颜渊戳了戳手,忍着寒冷,构思了两年的一部以西游为题材的小说,现在在脑海中已经成型,他准备趁新年的开始,一鼓作气,写下一些存稿。
电脑正在启动,啪的一声,狭小的屋子灯光骤亮,床上传出声音: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夜了。”
声音沙哑,她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一阵悲痛袭来,颜渊不敢作答。
他已经预示到了什么。
此时,电脑上360显示,开机用时2分20秒。
“你写它有什么意义呢?也没有一个人看你写的东西,你却每天按时更新,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
颜渊没有说话,打开了word。
“如果你最终出名了,或许也不会要我跟在你的身边,我以前相信你对我说的话,我相信你的真诚,但是我现在开始怀疑了,你从来只是为自己着想,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怪任何人,但我得告诉你,如果你还这样执迷不悟,你不只是会失去我,任何女孩子都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写什么狗屁小说,你瞧瞧你的德性,你是那块料吗?咳咳……咳咳……”女孩太激动,开始说不出话来,不停地咳嗽。
“婉儿,你不要激动,你在发烧,快点休息吧,我今天只写一章。”
颜渊离开座位,试图用手去摸她的额头。
“把你的手拿开,我死也不要你管。咳咳……”又是一阵咳嗽。眼泪不自觉的从她眼眶滑出。
“婉儿,你不要激动……”
“我们现在就分手,我现在就走,我一刻钟也不想再看到你,”说着,女孩翻起身,迅速套上衣服,穿上鞋,拉开门就走……
颜渊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别走好吗?”
“把你的手拿来,否则我报警了。”
颜渊一把将她拿在怀里,紧紧抱住,说:“婉儿,别走。”
女孩不断的挣扎、捶打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颜渊始终不放手,啪的一声,女孩挣脱手,一个耳光打在颜渊脸上。
女孩冲出门,颜渊紧跟出去,女孩使劲按电梯,电梯按钮亮也不亮,女孩在墙上踹了两脚,直奔楼梯,在这时,颜渊再次抓住了女孩的手。
“婉儿,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明天就去找工作,不再写书,我会努力赚钱,买房买车,给你一个新家,你相信我,别走,好……吗?”
“放手……”
颜渊紧紧抓住,像一把钳子钳住女孩的手腕,女孩怎么也挣脱不掉。
“买房买车……呵呵……就你那样子,就算我真的喜欢你,真的爱你,也得要你有房有车我才会跟你结婚,这就是现实,谁愿意和你一起吃苦。理想?别跟我扯淡了。我17岁就和你在一起,现在7年了,你总不会让我再等20年,让你实现理想吧。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无论你以后发多大的财成多大的名,都不管我的事,我已经对你彻底死心,请你放开我的手,咳咳……咳咳……”女孩说完这番话,已经泪如泉涌。
女孩手腕上的钳子渐渐放松,眼泪已经模糊了颜渊的眼眶,他知道此刻再怎么坚持,也将无法挽回这7年的感情。
这7年里,他们是多么的深爱,可是,现在,这是为什么?
“婉儿,你真的不再爱我了吗?”
“呵呵,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爱不爱的,你如果能拿出两百万,在这座城市买套房子,每天不让我挤班车,我就爱你,你做得到吗?”
“婉儿,这不像你说的话。”
女孩扬了扬头,用另一只手理了一下头发,“人都是会改变了,这不是以往那个谈情说爱的年代了,有钱,就可以获得爱情,你懂不懂,想你这样的人,不太适合在这个社会上生存,请你放手。”
女孩手上的钳子再次松弛下来,但她依旧不能挣脱。
“我爱你。婉儿,一千年一万年也不会改变。这是真心的。我不能带给你最好的生活,这是我的错,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呵呵,你以前说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那我现在让你从这窗户上跳下去,我就相信你爱我。你可以做到吗?”
颜渊看了看那走廊的窗户,一阵冷风袭来,他能清楚的看到一公里之外,那幢幢高楼楼顶的招牌,此刻正在夜空中闪耀着光芒。这是在20层。
颜渊再度放松了女孩的手,道:“婉儿,你真的要我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