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吗?”张婶诧异。
周挽摇头。
“她死了。”
周挽心脏猛地一缩,而后飞速跳动起来。
张婶虽讨厌透了郭湘菱,但毕竟生死大事,还是不由叹了口气:“她之前干了这么多混蛋事儿,也算是罪有应得,以后不会再祸害你了。”
周挽嗓子莫名有些发涩:“她是被……?”
网上那些新闻之前在小区里传得沸沸扬扬,张婶也都听说了,知道周挽心里想的,忙道,“想什么呢,她就算是真讨债的那群人打死了也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哪儿还有这种祸害亲女儿的道理。”
“那她是怎么……”
“她后来过得挺拮据的,到处找工作,又干不长,没几个月就换了,没富贵命偏还改不了富贵病,就只能去借债,幸好你那时没心软被她缠上,不然还得替她背不少债,全是高利贷,天天被债主催。”
周挽眼睫轻颤。
“也就半个月前的事吧,被催债的时候她逃跑,失足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
“……”
周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婶:“你瞧我,大过年的跟你讲这个做什么,反正你就好好过自己日子,她既然走了,你也好安安心心地过自己日子,没什么可后顾的了。”
“嗯。”周挽抿唇,“谢谢张婶。”
“谢什么,婶婶可是看你长大的。”
周挽笑了笑:“嗯,那我先上去了张婶,下次我再来拜访您。”
“行行行,你忙。”
周挽和张婶道别,电梯门刚一关上,她嘴角的笑意便全部散去。
她不知道怎么去描述此刻的感受。
她是恨郭湘菱的,也是打定主意一定和她老死不相往来,可如今知道这样一个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人离世,周挽还是觉得唏嘘。
那毕竟是她仅剩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周挽不可能毫无负担地接受这个事实。
心脏像是坠了颗石子儿,越来越重,扯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生疼,胸口被堵住一块,喘不过气。
走上三楼,周挽舒出一口气,重新收拾好心情,走出去。
奶奶去世后,陆西骁把她从这煤气泄漏的屋子里带出来后就不放心再让她一个人住,后面一段时间她都借住了陆西骁家里,很少回来。
周挽之前看到很多人说,人老了以后身上就会有一股难闻的“老人味”。
奶奶身上也有味道,但并不难闻,是干净的皂角香。
周挽在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打开奶奶的卧室房门,也从不通风,怕风将奶奶身上的气味吹散了,她就真的一点念想都留不住了
她掏出钥匙,开锁进屋。
屋内许久没有通风,泛着股潮湿的灰尘味儿。
周挽抬手在鼻间挥了挥,抬步走进去。
刚一踩下就发出个异样的声音。
她低下头,门边有几张白纸,看样子是被人从门缝里塞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