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璞见常宽面色凝重,便收了笑容,将他让到书房。
“大哥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我若能帮忙的一定尽力相帮。”常宽很少上门找自己,这次郑重其事而来,必然是有要事相商。
常宽一脸不知怎么说起的表情,半天才道:“昨日白管家到我那去,跟我借两个月的粮食,我和你嫂嫂将家里余粮清点了一遍,也只够给你们合宅上下一个月的。”
常璞面上一红,不可思议道:“哥哥是说白管家过去跟你们借粮食,他说是哪里要用吗?”
“说是给这边院子借的。”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常璞豁然起身,声音大了起来,
“乡下两个庄子产的粮食和果蔬肉蛋已经超过全家二十多口一年的嚼用,剩余的部分还可以卖了做零用。
白管家居然过去跟你们借粮食,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常宽自然相信常璞说的是真话。每年庄子上送了新粮过来,这边总要给他送一份。
所以白管家居然过去借粮,他才觉得奇怪。
常宽:“你先莫急,最好把白管家叫来,问问缘由。”
常璞神色一凛,大声道:“长生,你去把管家给我叫来。”
白管家五十多岁,他在常家干了二十多年,还从没有遇到今年这样的事。
当他迈进书房看到常宽,便明白常璞找他为何来。
“白管家,庄子上的粮食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交上来了吧?我怎么听说你去跟我大哥借粮食。”常璞坐在椅子上,手掌按着桌面,脸色阴沉,注视着管家。
白管家胡子动了动,既然如此,自己便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朝着常璞一揖,愁眉苦脸,“老爷,库房里只有不到三天的存粮,我怕老爷心焦,才自做主张去跟大老爷借粮食。”
“庄子上每年交上来的粮食都有结余,为何接不上今年的新粮?”常璞暗骂,这些刁奴,裴氏才走了一个月,就越发不像话了。
“老爷,去年的粮食本就留得少,今年的新粮迟迟未到,这粮食就有一两个月的短缺。”
“就算有短缺,市场上也不缺少粮食卖,你拿了银子去粜些来也可以。”常璞看他样子,觉得这管家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白管家原本就皱着的眉头越发收拢了些,“老爷,账上已经没有银子了。”
“没有银子了?”
“裴娘子和五姑娘去京城,支走盘缠后,帐上便只剩几两银子,若是有,我怎么会去跟大老爷借粮食。”
常璞气道:“那裴氏走的时候没有安排吗?她不知道这一大家子人,是需要吃喝的吗?”
白管家不敢说话。
常宽劝道:“青浦,若是这边真有困难,我和你嫂子怎么也要帮。你放心,粮食的事情,让管家过来拿一些,不够的,我再想想办法。”
常璞脸上挂不住,拒绝道:“阿兄,你的束修能有多少,我这里好歹还有两个庄子呢。
白管家,你明日把庄子上管事的叫来,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先把庄子上的存粮调一些过来。”
白管家越发为难。
“怎么,难道他们不愿意来?”常璞和常宽虽然是兄弟,但也怕被他看了笑话去。
这点脸面,他还是要找回来的。
“若是他们不听话,你就去庄子上挑两个好点的庄把式,换了他们。”
白管家觑他一眼,期期艾艾道:“老爷,不是管家不来,实在是两个庄子都被典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