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愿他们一家人此后安宁。崔皎皎在那段时间的奔波中落下了病根,她同谢赢成婚早。
生下女儿时也才十七八岁,本就是青涩的年纪,生育时历经折磨,产后又提心吊胆,身子自然变得有些不好了。
谢长安是她费尽心思才得来的,四岁前根本没有往宫中报。还是等长宁给他取了名,才正式登了玉牒。
姐弟两个一向亲密,崔皎皎也乐得两个人培养感情。因此即使知道此去建康前途未知,长宁还是一意孤行,执意亲自护送弟弟。
东宫的花园有座石桥,石桥下源源不断的流水通向一汪小湖,湖中有个水榭。长宁踩着水里断断续续的台阶往水榭里去。
谢长安跟在旁边,他刚换的衣袍有大片金丝绣成的纹样,玄色的锦袍上盛开着朵朵金牡丹,他额头上系的抹额镶有鸽血一样的红宝石,抹额也是玄色的,金纹绣着祥云托起中心的宝石。
少年发尾飞扬,衣袍蹁跹,脚上踩着靴子,侧脸在月光下说不出的好看。
长宁瞥见时,也有些怔愣。她和弟弟约摸四年不见,抵达建康后。小世子惴惴不安,几乎每夜都要来寻她一起睡。
半年前谢赢起兵,谢长安作为质子从建康偷偷逃跑,废帝的人穷追不舍,最后在豫州,伤痕累累的谢长安遇到了带兵的郡主。
那时候的小世子像极了惊弓之鸟,废帝长达四年的监视让他变得敏感。只有在姐姐长宁的怀里,他才能安心睡上一觉。
两个踱步到了水榭,谢长安撒着娇非得倚在她身上。少年埋首在她颈窝,手放在她身侧,距离她的乳房不过半只手掌。
长宁习惯了他的亲密,一下一下地缠着他的发带。她玩得开心,谢长安也抱的开心。
宁宁,晚上我可以和你一同睡吗?
谢长安刚被她捡回去时,不喊她姐姐,只喊她宁宁。长宁那时担忧他,随他去了。
后来眼见少年痊愈,才好声好气告诉他,要和以前一样叫自己长姐。
他也从善如流改了口。
如今长宁又听见这个称呼,拧了拧他的耳朵。
又没大没小的了,你该叫我长姐。以前是不得已,现在你长大了,如何能跟姐姐一起睡。
谢长安蹭了蹭她,面对意料之中的拒绝也不显失望。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在长宁看不到的阴暗处,缓缓启唇。
无声喊道。
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