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划比划。”而跟随在通天身后的诸多截教弟子,也按着顺序,依次入阵。纷纷严阵以待元始道人前来破阵。
陆压道人本就是在偷偷的瞧着通天和元始两人间的对话,见通天的眼神飘来,他却也干脆,直接拿袖子把脸一蒙,口中嘟囔着:“小家伙现在厉害了,也不知道尊老爱幼,我现在真是后悔答应元始那个腹黑了,他的小师弟,真的不好惹啊。”只是他说话的声音极低,却也含糊不清,故也无人晓得他究竟在嘀咕些什么。倒是元始,这会儿却似笑非笑的朝着陆压这边瞧了一眼,不知想表达些什么。
眼见通天入得诛仙剑阵,元始也不怠慢,挥手招来九龙沉香辇,端坐其上,更是神情严肃的探查着诛仙剑阵中的一切。虽然论起对眼前这剑阵的了解,除了通天教主之外,天下之大却也再无人能胜过他和太上道人,可是,“虽然此时的诛仙剑阵根本就是残缺的版本,论起来要破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但。”元始深深皱眉,虽然是他谋划了眼前的这一幕,但是面对着这道门第一杀阵,他也有些踌躇:“与阵法之道,小师弟天纵奇才,难免会在其中做出些什么改变,我却需小心谨慎,免得大意落败,反为不美。”
心中既存了小心的念头,元始自然更加谨慎,却闻他单手轻拍座下沉香辇,口中低喝一声:“玉清庆云,开”而端坐在诛仙阵中,闭目养神的通天道人。在察觉阵外如此变化之后,亦开启双目,眉眼间,冷意更盛。“连看家的领域都拿出来了吗,二师兄,你是要玩真格的啊道爷我,奉陪到底。”
但见元始道人头顶开满无尽金莲的辉煌庆云,同时以心神纵着座下的九龙沉香辇,按照八卦九宫之法,将诛仙剑阵探查一番。待心里有数之后,方无比逍遥的乘沉香辇晃入了剑阵四门中的诛仙门中。旁若无人的施起玉清妙法,居然就欲如此的摘下诛仙剑,使得面前这大阵不攻自破。
诛仙四剑及诛仙剑阵图乃是诛仙剑阵之基本,通天怎会容许有失,他单手横于胸前,转眼间,一道携带天劫之威的掌心雷悍然击出。“二师兄,你是不是太潇洒了一点。”元始抬眼,却见这雷光并非朝自己而来,但受了这雷光一震,本已被庆云裹住的诛仙剑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如同脱枷的猛虎,疯狂的在庆云中嘶吼,咆哮
元始道人眼神微凝,正欲加力,便就此夺了这诛仙剑,忽而他的神识一震,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觉袭上心头。“不对”元始低吼一句,手中混元珠出,暂且定住了几欲撕裂庆云的诛仙宝剑,同时单手配合神识结成印法,亩许方圆的玉清庆云就这样被他凝成巴掌大小,护住咽喉。在他这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完成之时,一柄洁白无瑕,清冷绝艳的细剑粉碎时空而至,正击在这庆云的一处破绽之上。
那好不容易被元始做法凝结,护住己身的庆云自然是轰的一声豁然爆开,重新恢复原来大小。那快捷绝伦的纤细长剑,却也因为被这庆云一档,终于在离元始咽喉半厘处力竭,但还未及元始反应过来擒拿这支利刃,便已经消失在剑阵之中,踪迹全无。而随着云彩上的几瓣金莲跌落尘埃,和诛仙剑重新在其主人的帮助下获得自由,在元始和通天道人的这一场交锋中,通天完胜。
“看来还是不够快啊,虽然这绝仙剑,乃是号称洪荒快绝之剑。”略带惋惜的声音自元始身旁响起,原本出剑飞袭元始的通天,这会儿却是宝相庄严的端坐在阵台之上,仿佛从未动过一样。“若是这绝仙剑能再快得半分,或是拥有了诛仙剑的力量。”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方冷然响起:“我通天,当可送汝去那凡间轮回一朝。”
元始默然,弹了弹杏黄色道袍上沾染的灰尘。又面无表情的看了一袭青袍的通天眼后,驾驭起九龙沉香辇,缓缓出阵。离开之时,却也不忘传音道:“若你拿出来你的最强手段,这一剑,我逃不掉。既然你打算一并清算这封神大劫中纠缠的因果,待得大师兄来了,贫道再来讨教一番。”
出得剑阵,元始目光复杂的看向了被重重迷雾遮住的剑阵阵台,摇摇头,开口做歌一首,也不知是为了激怒通天还是自我解嘲:“好笑通天有厚颜,空将四剑挂中间;枉劳用尽心机术,任我纵横独往还。”纵使心里已经承认论实力,自己确实差小师弟一截的元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口上却也不会含糊半分:“通天小师弟,可敢撤了这无用的大阵,与为兄我,赌斗一番”元始的声音清越,传遍四野。
“汝,可敢再入阵中”阵中人沉默片刻,方开口言道,声音亦是平静的宛若一滩死水,不再带有半分生机。闻得此言,元始不由得沉默无语,“自己单枪匹马,再入那阵中一次”元始摇头,在心底苦笑:“这个想法,当真是太疯狂了。”
见得元始出阵,一众阐教弟子连忙将元始迎上芦棚,待得元始入座,燃灯不由得躬身问道:“老师此阵中有何光景”
元始斜瞟他一眼,只是随口答道:“看不得。”而纵使视天地为棋盘的元始道人,在面对这个自己苦心布置良久,即将收尾的大局时。遥望着局中的最后障碍,从小同自己补对路的小师弟通天,不知为何,元始忽然觉得心口一阵阵的绞痛。
当然,这没有眼力见的家伙,却也是永远都不缺的,元始还未自过往的一些回忆中回过神来,就听见南极仙翁开口问道:“老师既入阵中,今日如何不破了他的;让姜师弟好东行。”看着南极仙翁那比大师兄还要苍老几分的面孔,元始当真想要开口斥道:“那么,不如你去破阵好了。”
但是,这自通天口中说出,可谓是再自然不过的言语,却终究无法从元始道人的口中说出,“只因为,吾名元始啊”元始心底暗暗叹息一声,感受着来自大赤天的真元波动,随意对南极仙翁搪塞道:“先师次长,虽然吾掌此教,只是师长在前,岂容得我独自专擅候大师兄到,自有道理。”
话音未落,只见远远地天穹,一名中年道人,牵着一匹青牛不急不缓的朝此地赶来。在元始道人面露了然之色的时候,端坐于诛仙剑阵阵台上的通天,他修长光洁的右手却按紧了不知何时出现的青萍宝剑,心中无喜无悲,只是顺其自然的想到:“大师兄啊,你也一如对付我那三霄徒儿一般,要朝我出手了吗罢罢罢,既然尔等皆以天数为重,那就看我通天,可否以神通来逆天改命吧”通天一念闪现,以界牌关为中心,这洪荒世界的万般兵刃,一柄出鞘,尽皆望诛仙剑阵而拜。
远远的,在青牛背上假寐的老人,因为这洪荒万兵的暴动,而微微睁开了眼睛,心中亦在叹息道:“小师弟啊,你,确实愈发的强大了呢只是,这刚不可久的道理,你如今却又明白了几分”闭眼时,他的青牛哞哞的叫了一声,只因为,在这无云的晴朗天气里,青牛忽感觉到一滴水珠,跌落在自己背上,连带着它,也感到了几分哀伤。
西天,须弥山,功德池。
一个身材高瘦,衣着朴素的道人,正在这池水之中打坐修行。忽然间,插在他身旁的一支连柴火都不如的枯树枝,绽发出了光耀八方的七彩光芒,隐约间,这树枝投放在水中的倒影,却似是幻化成了一刻高悬七宝的参天巨木。
不知何时,这支枯枝便来到了那高瘦道人的手中,他神色复杂的遥望那散发着冲天剑意的方向,口中呢喃:“九州浩土,人杰地灵。我们这被毁灭了一次的西天净土,却当真是难以比拟啊”他的目光在清明中转向坚定,手亦是在轻柔的抚摸着再度变得那支毫不起眼的枯枝,在心里说道:“佛度有缘,妙树啊,连你,也被激发出战意了吗似乎,我也要执着了呢”
口中言说着执着,这道人却没有半分驱逐执念的意思,“魔,是执着的象征。和师兄修行的无边佛法相比,化身魔神,舍身无间,永镇那苦海地狱,方才是我应有的归宿啊哈哈哈哈”一声长笑,这道人身上哪还有在水池中的淡泊,脱尘,“元始天尊啊,你可不要忘了那时的承诺,封神大劫过后,我西方教,再入那九州浩土。尔等东土道门,不得有半分阻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