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战战兢兢地把书排好之后,少年才照准他的屁股狠狠的一踹,斥道:“快滚吧!”这一脚把香菇头少爷踹飞了出去,栽了个跟斗,才连滚带爬地跑了。
杨颠峰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出了图书馆觅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僻处叫来了肉肢,便一飞冲天往勇武大会的赛场去了。
“糟糕,这个实在太方便了,我的双腿说不定会退化!”少年感动地说:“对了,或许可以用这个来送伊东华放学回家,这个交通工具可比马车炫得多了。只是,学校到公爵邸这么点路程一眨眼就到了,没办法在路上聊天吧!”
一想起那位令他魂牵梦萦的少女,杨颠峰又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勇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伊东华的班上找她,想想自己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如果她不肯过来,自己过去了又有什么用?
“嘘──”仿佛感应到少年寂寞的心情,肉肢叫了一声。杨颠峰欣慰地摸摸牠的头,表示自己没事──如果那一截算得上是头的话。
话说拉兹亚家的少爷后来怎么了呢?这个也得要交代一下。他怒气冲冲地跑到办公室跟教务主任哭诉了半天,拉开衣服一看,却连一点瘀青都找不到。“我,我真的被他打了一、二十下呀!”任性的少爷虽然难以置信地呼喊着,还是被客客气气地赶出了办公室。
杨颠峰久经“战阵”,自然知道怎么揍那种会向大人哭诉的讨厌家伙才不会留下把柄,这方面他可是千锤百炼。之后拉兹家的少爷再也没敢找他的麻烦,就先把他摆到一边去吧!
因为时间算得几乎刚刚好,所以当少年到达赛场观众席坐定时,比赛已经快要开始了。他连忙架好摄影机,定睛往场内望去。
只见左手边的选手使用一柄单、双手兼用的单锋剑,有点像日本武士刀;刃身和握柄都比一般单手剑长些,但是又不至于到非得用双手才使得动的地步。那位选手的架势是把剑平举到耳际,马步沉稳,一看就知道,只要他逼近对手到自认可以一攫而取的距离,就会毫不留情地发动突刺,在猎物的身上开个大口子!
而右手边的选手却是双手各反握着一把短匕,腰间还插了一排。那种起手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是砍人投掷两相宜,若是对手以为距离还远就轻忽大意,飞刀马上会毫无阻碍地深深刺进他的心窝!
杨颠峰心想:“这两人看起来都架势十足,显然都是一方高手──对了,这两人之前都已经在比武大会第一场中胜出!”他这时又再度深刻感受到了比武大会条件的严峻,不禁收起练成“中华万岁拳”的骄傲之心。仔细想想,就算有能够确实击倒对手的技巧,他也不过勉强和其他对手站上同等地位罢了。
“这场比赛很快就会结束了。”不知哪里传来的评论声,少年甚有同感。这并不是因为选手实力悬殊,而是因为两人的架势都偏重攻击而非防守,显然打算把所有的精力灌注在最初的几击上的缘故。
杨颠峰看不出来谁会胜出,只好同时分享这两人的感官讯号。
“比赛开始!”裁判挥下了红旗。
平举长剑的选手脚步缓缓滑出,动作非常漂亮,他的脚板几乎是贴着地面磨擦前进,而只有下半身微动,上半身的姿势居然丝毫不变,有如石雕木像。
而反持双短匕的选手则凝神静立,以不变应万变。
长剑选手虽然看似以对手为中心划弧形移动,其实却是以之字形的路线缓缓推进,给对手造成很大的压力。双匕选手若是随便退开,马上会成为利刃的猎物,他只有先发制人和先接下对方一剑这两种选择。
他会怎么选择?能选择先发制人的机会越来越少,空气中充满紧绷的气氛。如果对手逼近到自认有利的距离,必然会马上出手──而在那个的前一瞬间,相反的就是双匕选手发动攻击最有利的距离。但是,那个距离到底是多少?到底是当局者迷还是旁观者迷?观众席上千百对眼睛和场上的两对眼睛到底谁看得比较清楚?大概没有人计较得出来吧!
双匕选手先出手了!随着划破空气的劲风,与观众席上发出的惊呼声,他果然是把短匕当成飞刀掷出!对手不敢大意,轻轻挥剑把短匕拨开──但是一切在一瞬间就有了了结,另一把短匕已经插入了他的胸口!
使长剑的选手带着感到不可思议的神情,缓缓倒下。
“原来如此。”杨颠峰暗忖道:“事后谁都会说那双匕选手自忖就算留下一把,也不见得能挡住对手的剑,这才选择一口气把两把都丢了出去,做孤注一掷;可是这只是事后诸葛亮──事前谁能猜到他选择怎么做?恐怕两边的机率都不小吧!使剑的选手只是不幸料错罢了!”
他收起摄影机,缓缓地步出了比赛会场。
………【第五章 休闲下课后】………
杨颠峰虽然人还坐在课桌椅上,不过心思早已经不在课堂上了。
他思索着:“那双匕汉子,显然是看穿对方已经决定挥刀切拂自己的第一把飞刀,蓄势待发的第二把飞刀才瞄准了对手挥刀时露出的破绽丢出。这并不是他的反应速度真够快,甚至直逼激化模态;应该只是长年战斗累积下了足够经验使然──这就叫斗士的第六感吧!”
可是,光是飞刀对杨颠峰是没有威胁可言的,飞刀再快也不会快过真空斩,无论双手一起丢或是双手轮流丢也骗不过激化模态下的反应力。值得担心的不是飞刀而是……正思索到这里,少年的四周突然热闹起来。
同学们纷纷起身离座,杨颠峰吃了一惊,看看手表才知道已经下课了。“真是的,又没听到下课钟响,这样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