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想马上回学校上课。好怀念大家哦!”我对老妈说。其实真正想念的只有一个人。
“你不是刚下飞机,这么急啊!”老妈把午餐的菜端出来放在桌上,笑嘻嘻地说:“我还没有洗你的制服。”
我笑着答道:“制服脏有什么关系,我只剩一个多月可以和现在的班上同学相处了啊!要好好把握机会。”
老妈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好好好。待会儿吃完午饭之后就去吧!啊!不要忘了先打个电话给老爸告诉他你到家了。”
对于突然消失两个多月的儿子,老妈老爸显得非常平心静气,这又要感谢莉琪安了,她用电脑合成我的语音帮我打电话回家报过平安。我有点想封她为莉琪A梦──好恶的名字──当然,在这件事情当中,我最想向她讨教的是──那个电脑智慧语音是如何在我归期未定的时候,一直在爸妈的讯问下回避这个问题的?
吃了顿熟悉的午饭,也打了个电话给爸报过平安之后,我踩着雀跃的步伐往捷运站前进。明明是已经看烦了的景致,但是看到人们排在上车处等车,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感动;啊!我回来了。
离开台湾的时候,还有人穿着短袖制服;现在不但看不见短袖制服,甚至有人加上了外套──听说这几天气温已经回升了,前一阵子还有寒流来袭说。80%熟悉和20%陌生混合而成的校园景致──是啊!差点忘了,这是我高中生涯的第一个学期说。发生好多好多事。
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现在应该是午休时间。我走进了午休中的教室,一如预料的安静,不过实际上睡午觉的同学少,大部分在安静地写作业或读书。严老师也在。
“报告,我回来了!”我用不太大,但足以让教室中任何没睡着的同学听见的音量说道。
“哦!欢迎回来!”严老师一如往常地跷着脚坐在讲台上,用差不多的音量说道:“入座吧!”
我边扬手对伸招呼的李志逢回礼,边带着紧张兴奋的心情扫视教室之中,座位应该调整过,我原来的位置好像被坐了。而坐在睡得流口水的席佳宜左手边再左手边的那一位是──
“夏瓦玛儿塔。”不染不妖的秀丽少女似笑非笑地说道。
心脏好像被系着橡皮绳从高楼顶丢下来一样,重重地弹跳了几下。
“巴、巴,米克斯枯勒。”我结结巴巴地用葛里布林特通用语回答。
对了,她是班上唯一知道我真正去处的女孩。不仅仅是前一阵子接到“长途电话的联络,我想她更早以前就已经猜到了才对。可是……啊啊……为什么同样的一张脸蛋,在她身上和在杜黎娜身上会差这么多!
……咦?
差这么多?我记得去葛里布林特之前,我才刚觉得很难分辨伊东姊妹。
一边惋惜我那被抢走的特等席,我走到后一排的空位边问道:“老师,我的位置是这里吗?”刚问了就觉得不太对,因为这应该是女生的位置。
“不,”坐在伊东华右手边的男同学抢着说:“还是这里。我今天忘了带眼镜,能不能跟我换一下?我坐那边。”伸手指着更后排的位置。
只有一天!那太幸运了。“没关系没关系!”我笑着点点头,坐到那位同学的原来位置去。
身边的女同学都比我还要高一截,这真是奇妙的经验。“那么前面那个空位是怎么回事?”我问右手边正在读书的女同学,当然我还没有机会记住她的名字。
“跷课的转学生。”她扶了扶眼镜,答道:“显然是个不良少女,不要跟她扯上关系比较好。”
……啊!难道我啸侠杨颠峰多采多姿的冒险连载故事,已经落到了要用转学生来拖戏的地步吗?嘿嘿。我把课本拿出书包放在桌上时,严老师看了看手表,起身走了出去,因为下一堂不是导师的课。
老师前脚才出门,教室已经响起一片吱吱喳喳的声音,其中包括了本来趴在桌上装睡──其实没有装睡的必要,但是不想看书呆坐着也很无聊──的同学。我听见伊东华后面的女生问她:“你们刚刚说的是哪国语言啊?”
“圣卡布理空语!”伊东华同学边答边笑。
“喔!我就知道,果然是圣卡布理空语……不可能有这种事吧!”那女孩笑着拍拍她的椅背。
下午第一堂课的钟响了。
下课第一件事,就是拨电话告诉沙百洲学长和巫厚德,告诉他们我回来了。然后,就走到席佳宜的座位旁边。
她有严重的低血压,我想她每天早上和下午的第一节课都是在昏迷中度过的,刚刚也是一打下课铃就趴回了桌上。当我把手放在席佳宜的桌边时,她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盆栽都枯掉了。”我望着教室的窗台边说。
女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我抓了抓头,问道:“要重种吗?放学后一起去买吧!”
她突然跳了起来,转头往我看了几眼,又往“我的座位”方向看看。和我交换位置的同学还坐在那里,而更远一点的伊东华同学依然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席佳宜又呆呆地望了我一会儿,才说道:“杨颠峰?”
“对啊!我是杨颠峰。”我说。
“杨颠峰啊!你到底是去哪里啊?”背后的李志逢若有所思地拉了拉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