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如等人行礼,“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连声说,“啊,都说马王爷三只眼,在长安跺一跺脚,连高丽铁瓮城都要塌倒了,今天看到了各位王嫂飒爽之姿,就更信了。”
柳玉如不好意思地回道,“太子妃何出此言,岂不是在羞我们。”
太子妃笑道,“这可不是我胡说的,因为马王十妃、新罗国女王已刚刚有飞信传入长安,新罗边境的高丽、百济陈兵,一夜间可都退了个干净。”
又略有尴尬地说,“太子说,明日父皇要各位王嫂入宫见驾,父皇特意说了,可别忘了带四位少王哦。”
……
四月朔,罡风凛冽,狂沙扑甲。
龟兹城外军旗猎猎,甲胄森森,十州唐军铺天盖地的涌至,明光铠闪出一片耀目的光芒。龟兹,兵临城下。
苏伐未等开战,先派使者出城议和。
戒日国的上万战俘到达后,苏伐和那利看到了机会,城外郭孝恪正在筑关、屯田,再拖下去,他们将不会再有任何的机会。
而让他们决定发动叛乱的,恰恰是长安鹞国公的身份疑案。
哪知,今天领着大军攻过来的,就是以前的那位西州大都督、丝路督监、鹞国公,只是人家的身份已经变作了大唐的马王。
马王对来使十分客气,问苏伐可好,还认真地看了苏伐开出的条件,边看边微微地点头。
使者暗道,看来议和大约可成。
马王与来使回忆,那年他同九夫人丽蓝、与苏伐在旷野之上的豪气对酌,那可真是经久难忘的一幕。
随后,马王再与他问起了苏伐此次的起事经过,问一问郭待诏将军当日阵亡的详情。
来使说,“真是令人追悔啊,但两军交战,都是没办法的事!”
“但具体是个什么场景呢?郭氏父子一块都倒在龟兹这里了,鄯州的郭二哥这次也没来,本王回去也好与他略略地说一说。”
当天,郭孝恪不在龟兹,而是在西州牧场村,而郭待诏带人正在龟兹城外筑关工地上巡视。
有两名唐军飞马来向郭待诏报告,中午龟兹城中有少量原住民喧哗。
他们抱怨大都护府“输羊代捐”的法子不公平,并且冲击了大都护府,但已被大都护府的卫士驱散了。
父亲不在城中,郭待诏担心着城中局势,也担心夫人和孩子。
都护府卫士被父亲带走一部分随行,万一事态扩大,剩下的那点护卫恐怕不能应对,他立刻带着卫队赶回龟兹城。
防卫龟兹城的军力原来也不多,自从戒日国俘虏们滞留在龟兹,都护府又拨出一部军力,在城外督促戒日俘虏屯田、建村、牧象,城中军力就更少了。
城内原住民冲击大都护府这类事,以前还从未发生过。
为了稳妥,郭待诏入城时还特别传令,马上在城外各处的田屯中,临时召集起一千唐军,让他们随时待命,如果城中事急,即刻入城支援。
待诏与卫队进城时,局面看起来并未失控,城门处有唐军察验行人,他直接回大都护府,看起来府中也正常。
但就在他询问过事情缘委、又来见夫人柳氏时,城中多处街区、居民点同时有城民骚乱。
他们抢夺军器、围攻散于城中各处维持治安的唐军,得手之后又汇集起来,抢占城内府库、攻占各级衙门,并且声势浩大地重新往大都护府涌来。
城中每条街道上都是武装起来的乱军,这已不仅仅是骚乱,而是叛乱了!
一千唐军飞速入城。
郭待诏一面奋力组织抵挡乱军的冲击,一面安排两名军校赶往沙丫城,给阿史那社尔将军报信,同时分出一百唐军增援龟兹南门。
事情发生的有些蹊跷,根本就不是个别住民的抵捐行为。
郭待诏很快得知,龟兹城南、城西上万名屯田、建村、牧象的戒日国战俘同时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