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柜子没有一丝动静。李淳风就是一愣,随即东边的柜门一响,从里面走出一位宫装女子,头戴着孔雀开屏的金饰,脸含笑意,手中还掐着一册书。
她是徐惠,冲着皇帝万福了一下道,“陛下。”
李淳风在上一次皇后召见时曾见过贵妃,此时一看就有些傻眼,站在眼前的不是贵妃还能有谁!
“这、这……”他有些结巴,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想不到这么简单的事,又让他玩砸了!
皇帝板着脸,问贵妃道,“爱妃,李太史令明明说你应该在西边柜子里,你怎么从东边出来了,东面应该是中男才对,这作何解释?”
原来贵妃手中的那册书正是《易经》,她假装翻了翻书,回道,“陛下,这真有些难,臣妾刚刚学易,也解释不通啊。”
皇帝笑道,“那爱妃还不快些进去,再从西边走出来!”
贵妃再万福了一下,“是,陛下。”
说罢,她果然又原路回去,从里面伸手闭了柜门,然后柜中再无动静。
李淳风还是不信,难道皇帝还能在大福殿地底下挖了地道?
即便被玩傻了,今天的事也不怪李淳风。大明宫有两位贵妃的事,就算有知情人往外传话,也只会传给宫外某个极有权势的人物。一个清水衙门里的太史令能听到什么?
皇帝又击了一掌,“爱妃,出来吧。”
西边的柜门一响,贵妃从里面走了出来,还是那身服饰和打扮,手里那册书还掐着,她捂嘴窃笑,对皇帝万福道,“陛下,臣妾从这里出来了。”
她走出来时,西边的柜门并未关,李淳风“蹭”地一下子跳过去,把上半截身子探进柜子里,在柜板上这儿敲敲、那儿看看,所有人都忍住乐,不一会儿便看他抓耳挠腮地退出来。
恰巧殿外有个内侍回禀道,“陛下,鄯州司马王玄策有飞信送到。”
皇帝道,“拿进来。”
内侍进殿,皇帝对贵妃道,“你们两个去吧,朕和李太史令有正事了!”
李淳风乍一听,便觉着不对劲儿——怎么让贵妃出去却说“你们两个”,然后听着东边的柜门又一响,又一个贵妃从里面跑出来了!
两个贵妃!一模一样!手拉着手到内殿去了。
皇帝道,“方才两次考验全是朕事先做好的,不作数,我们不妨再来猜一次,这一次才见你的真本事。”
他举着内侍刚刚送来的飞信,“此信连朕也未打开看,我们便猜这个。”
李淳风抖擞精神,问道,“陛下要小臣猜什么?可是猜王司马是否完成了陛下使命?小臣不用猜,王司马一定做到了!”
“这个不必猜,朕也这样认为……我们不妨猜一猜,王玄策此次带着朕的八百护牧队前往西域,他们到底动没动手?”
李淳风道,“小臣已经不好意思再起什么卦了!不过,只从王司马的脾气、以及他上一次出使戒日国时的作派,小臣猜他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为何?”皇帝问。
“毕竟一个人能捞到两次同样的、可以露脸的机会并不多见,以王司马的脾气禀性怎么能放过呢?”
连李淳风都知道王玄策的性格有些“野”,上次去戒日国,他和蒋仁师只剩了两个光杆子,那也说动手都动手了。那么这一次连皇帝都兴师动众了,还能有什么例外?
皇帝点点头,“如果朕再换个问法——他们到底用不用动手——太史令你要如何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