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行焱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她的母亲便告诉她,她们的圣祖便是是那座与天公比高的圣山。
五行族的所有族民,都是他们的母亲在圣山面前,牵手自己爱人,向圣山许愿延续后代,圣山便会从夫妻两人身上各取一部分力量,融化到附近的山川河流中,再借一方的身体孕育孩子,一年以后,便会诞生两人爱的结晶。
因此,在五行族,没有像其他种族一般,男女雌雄之分,之所以变成男女,无非修仙界人族居多,大多数修行功法又以人的经脉脏腑为依靠,因此化作人身,方便修炼与行事罢了。
实际上,妖族化人身也是如此。
在火行焱从一团小小的热烈的火焰成长到十五岁,开始成年之时,她选择化作一名落落大方的女性,参加了五行族的继承圣典。
这是她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也是关乎五行族各族人未来的一刻。
因为在这个圣典上,所有十五岁的五行族新秀,将在古庙中祭拜列祖列宗。
火行焱直到自己晋升吸灵气境界都仍然记得那一天的情形。
那时候的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衣裳,敬畏地跪倒在祖宗的排位面前,在她旁边的司礼,正是后来的五行族族长——土行坎。
司礼一脸的严肃,口中念念有词,颂扬祖先的丰功伟绩,鞠躬尽瘁。
火行焱忐忑不安,谦卑地低着头,不敢将目光抬起注视灵牌,但她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面前,众多的灵位上,洋溢着剧烈的灵力波动。
这些灵牌中承载了每一名五行族高手的一缕魂魄,这缕魂魄汇聚了那名高手先前的修行感悟与术法,同时还可以标记高手的生命情况,这一点便类似于凌朝的灯台,但凌朝英雄榜的灯台,没有传承一说。
因此,这些灵牌又被称为命牌。
火行焱的紧张,便是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继承祖先的力量。得到祖先的力量,意味着站在祖先这个巨人的肩膀上,未来可期。
一道光芒从众多的灵牌上降临到她的身上,在场所有人开始屏住呼吸,仅剩下司礼的念叨着祭祀的咒语。
所有人都在等待最终的结果,火行焱亦紧张地闭上了双眼。
没有任何的异象,那道降临在她身上的五色光芒,慢慢地消散。
司礼停下了经文的朗诵,火行焱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因为她意识到,自己没有得到祖先的认可,获得祖先的力量。
她不敢睁开眼睛,怕看到亲戚失望的眼神,她就这样跪着,直到日落月升,整个祠堂仅剩下她一人,跪在灵牌面前。
心高气傲的她,直到此刻才落下眼泪,心中千般思绪化作一声声的呜咽。她抬起头,看着密布的玉牌,恳求地询问:
“列祖列宗之上,不肖子孙火行焱在此,乞求列祖列宗降下福祉,助我早日成就大道,我定恢复五行族当年的辉煌。”
没有任何的改变,一片的寂静,唯有清风与明月,响应她内心的失落。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去,自那一刻起,当她回到自己的家中时,她发现,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族人,对自己不再亲切,每次与她交谈时,总会时不时无意间表现出失望。
作为心高气傲的火行族族长之孙女,她心高气傲,不甘心就这么
被看轻,被失望。
圣山常年封闭,唯有特定的时间或者高层人员才可进入。
年轻气盛的她,在圣日之时潜入圣山中,一连躲了几天,直到彻底封闭以后,她才战战兢兢地从岩浆中攀爬而出。
她相信,既然她的祖先可以提供力量给其他族人,那圣祖一定也可以。
那时候的她,气若游丝,即使是火行族人,也承受不住接连几天的灼烧,可每当她想到父母失望的眼神,同僚讥讽的表情,她便咬着牙承受。
整个世界都是宁静的,唯有空中大小不一的星星,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照耀这片大地。
浓郁的力量在封闭了圣地以后开始凝聚,她惊讶于这股力量的强大,让本来虚弱的她彻底恢复,隐隐还有境界突破的迹象。
但很快,她便开始惊恐于自己身体的膨胀,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股强悍的力量。
她变得如气球般,血管的膨胀让她雪白的肌肤变得暗红,那股压抑的似乎快炸裂的痛楚让她说不出话。
她不甘心就这样爆体而亡,于是她开始尽自己所能宣泄体内的力量,她飞速狂奔,让自己远离圣山。
力量的宣泄让自己稍微好受些,同时远离圣山也让自己体内力量的集聚变得缓慢。
她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到底去了哪里。
直到她醒悟过来时,发现自己居然飞到了万丈高空之上,她极度的惊讶,因为就算是吸灵气境界的高手,也没有办法像她这样飞得这么高,更何况,高空中还有罡风与烈焰。
可自己就是飞上来了,她转身看向身后,境界的突破与身体的联系,让她看到了遥远的地面上,另一个自己,躺倒在在圣山的旁边,身体还是膨胀,却没有开始那般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