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凌服下了丹药,开始打坐,仅留一丝的意识在体内,促进丹药的消化,而大部分意识则分离到虺蜮身上,寻找土灵体的踪迹。
白护卫让他自己决定救不救,封凌决定见机行事,先去了解土灵体的情况。
此刻,川州城外,暗流涌动,看似很平静,但权云通过山脉深处的灵力波动,判断其中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大地是土灵体炮辉的专场,但此刻的他,在遭受毒怪人一杖之击和连连的追杀时,体内的力量已经耗尽,此刻的他,只能够依靠自己特殊的体质,不断地深入。
可又如何,不知怎的,他们对抗自己的深入地底有了一套作战方案,自己根本无法逃脱。
这还要归功于权云,当初他就是靠着虺蜮的力量,即使不是土灵体也利用地底让修士吃尽了苦头,今日遇到一个正主,以大地为武器的土灵体,还不得提起十二分注意,头脑快速运转,生怕像逃了水灵体一样。
逍遥奘飞在空中,周围时一干逍遥家族的弟子恭敬地围在他的身边。
“确定是灵体了?”逍遥奘紧闭双眼,询问。
“千真万确!”旁边一名男子恭敬地说。
“再有差池,别回来了。”
身处在山脉中的炮辉,虽听不到逍遥奘的问答,但也深知人为刀俎,他为鱼肉,此刻的他,已然油尽灯枯,躲在山岩深处,动弹不得,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
他开始回忆自己一生,是啊,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从他记事以来,就生活在深山野林中,似乎是到了十三四岁,自己浑浑噩噩什么都还不懂,便娶了深山中一名少女为妻,连禁果都是别人教的。
可便是这次禁果,让自己变得与他人不同,也让自己的命运彻底发生了改变,那名女子怀胎没多久,就因为身体的孱弱暴毙,不久后,自己则被偶遇的毒怪人抓住,至今不见天日,成为药罐子,实验体。
对毒怪人的那次攻击,也是自己自由以后对一股脑对毒怪人的报复,完全忽视了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导致自己成为如今的局面。
这又能怪谁呢?自己看起来是中年模样,可在修仙界,自己什么都不懂,根本就是一名雏儿,比那些门派中几岁的小童子还无知。
耳边传来“簌簌”的声音,炮辉发现,在山壁深处,爬出了一只紫色的肥胖的虫子。
他没见过这种虫子,但看其獠牙,便知道不是善类。
“你受伤了……”传音入密,紫虫虺蜮的一句话,让炮辉心底一沉,终究被发现了,只是没有想到,被发现得这么快。
“你是谁?”炮辉咬紧牙关,无论如何,对方只是一只虫子,自己损坏道基还是可以杀了他。
“非敌,省点力气吧。”虺蜮说道,听不清喜恶。
“你是谁?”
“能帮你的人……”说着,虺蜮膨胀,一颗朱红色丹药从虫子口中吐出,虫子圆滚滚的肚子瞬间干瘪。
炮辉能够感觉到,这个丹药中隐藏着纯粹的力量,这力量与自己耗尽的力量同源。
“你到底是谁?
”炮辉抓着丹药,看着虺蜮从挖出的细缝中离开,他想跟过去调查此人是谁,可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去调查。
他吞下了丹药,浓郁的力量在自己的丹田处翻滚,很快便顺着经络蔓延全身,就像是一条干枯很久的小河,突然被灌满了水。这种轻松愉悦的感觉,让炮辉忍不住吐出一口轻松的气息。
有了力量,他毫不犹豫马力全开,朝地底飞速狂奔,激荡得四周灵力剧烈波动,让外边的正道很快便察觉到他的潜伏处,一道术法,将他刚刚躲避的位置炸出一个窟窿。
身后的正道不断用术法开山,炮辉咬紧牙根,将刚刚补充的力量一口气全部消耗完毕,此刻的他,宛若一支离弦箭,不断地往地底倾斜向下,既深入,又向前逃离。
后边气急败坏的喧嚣渐渐消隐,炮辉在黑暗的地下仍然毫不犹豫地逃避,不是朝着某个方向稍微偏转,使得自己尽可能地远离是非地。
他感觉到四周岩石的灼热,以及不远处的红光,这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已经到达地下岩浆处了。
他不敢往下探,仅是贴着那最后一层薄层不断地往前移动,直到丹药的力量彻底耗尽以后,他才停了下来。
他整个肉身化为土,与四周的土壤无异,开始闭眼,有模有样地依照记忆中毒怪人的模样打坐。
他能够感觉到四周充裕的力量在一点点地被他摄入体内,那是大地的力量,泥土的力量,缓慢地补充他这一路的消耗,以及修复一路的追杀造成的伤害。
可他无论如何尝试,毒怪人留下的伤,就是没法恢复。他想用力量去冲击留在伤口上的毒素,却反而让停滞的毒素快速地蔓延,同时给他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一声“闷哼”,让他彻底晕厥。
他从剧烈的疼痛中苏醒,发现自己身处在滚烫的岩浆旁,一只巨大的虺蜮,伸出利爪,扎入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