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有些模糊了。
“听起来,是一件好事啊!”孙思邈皱起眉,他在等老友之后的话。
“但他们认为,为了大多数人过上好的生活,是可以牺牲少数无辜的人的。”老疯子说的有些迷惑,这么多年了,他也经历了很多的事情,现在他竟然偶尔会觉得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你也这么认为吗?”。云博通敏感地察觉到老友话语中的犹豫。这可不好啊,老疯子不是被那个什么组织洗脑了吧。
“我刚开始不这么认为,但现在……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们这些年确实帮了很多的人。”老疯子将心底的话和盘托出而出,面对自己的多年老友,他是不需要掩饰的。
“他们帮了不少人,但也杀了不少人吧?不少字那么那些无辜的人就应该付出生命吗?有人问过他们的意思吗?”。孙思邈是很热爱生命的人,打着行善的幌子残害无辜,他接受不了。
“大唐律法,杀人偿命,不是定着好玩的。”云博通也说道,他也不认同。
老疯子轻轻叹了口气。兄弟们说的道理他都明白,他也很纠结啊。现在他心里好像有两个他在打架。势均力敌。
“我明白你的想法,打个比方吧,比如一条河的对面有一百人。而河上只有一根独木桥,只要你从桥上过去就能救那一百人,可惜的是桥的中间有两个人站在那里,他们是无辜的。但却阻碍了你救人的路,所以要不要杀掉他们而救那一百人,才是你犹豫的原因,对不对?”孙思邈很清楚自己老友的脑中在想什么。
老疯子猛点头,他就知道老朋友会懂他的。就是这样。一方面是两人,一方面是百人,他当然应该选人多的一方救啊。
“你有没有想过,这并不是人数的问题,而是原则的问题?”孙思邈引着自己老朋友的思绪从迷思中跳出来。
老疯子皱眉思索。人数?原则!
“老药罐说得对,你不能觉得那一百人比较重要就无视了你的原则。要是把那桥上的两人换成是我和老药罐呢?你觉得哪方更重要?”云博通刺激了一下老疯子。
老疯子愕然,桥上的两人换成是自己的老友?那么……
天啊……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无视那一百人,果然他已没了原则吗?
“你清醒了吗?都是生命!没有哪头轻哪头重之说。”孙思邈点醒自己的老友。
“哈哈哈……是啊。都是生命。哪头轻哪头重啊……”老疯子狂笑着流泪,原来他早已经把自己的原则丢掉了。他加入济安教的这么多年,平心而论,那些无辜者的血又何偿没有沾到他的身上,他一样是个刽子手。他果然是个疯子啊,本来的理想就够疯狂的了。现在才知道他的疯狂竟然连唯一的原则都淹没了。…;
孙思邈和云博通都看着自己伤心的老友,他们能明白他的心情。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理想早已经面目全非。谁都接受不了吧。
“其实你也不用想得太多,毕竟你追求的是一种理想的状态。要是真的遇到那种只能救一方的时候,我也会不知如何选择,毕竟我们只是凡人,凡人都是由情感支配的,做错事也再所难免,我只是想告诉你,没了原则就没了底线,而一旦没了底线,就会一步步堕落到你也不认识自己的地步。”这是孙思邈的心里话,真要是遇到那种状况,他也会很纠结的。
但原则就是原则,像他立志行医救人一样,这些年来,一样有他救不了的病人,但他尽力了,也就无憾了。
“我们大唐虽然还有很人吃不饱饭,虽然还有各种不平事,但我们有个英明的皇上,有很多的忠臣,一直在努力,让民众生活的更好,最重要的是,我们有律法,所以不需要那种‘锄强扶弱’的游侠儿似的人,我承认他们做的是好事,对于那些做恶的人,我也恨之入骨,但法就是法,你能想像一个没有律法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吗?而那些游侠儿所做的就是在破坏律法。”云博通的表情很严肃。
“是啊,这个头开不得,如果所有人都像他们那样私下报复,那大唐会乱成什么样?可能到最后会因为邻里的一句争执就会搞出人命吧。这是绝对要不得的。”孙思邈摇摇头,他不敢去想像那样的状态。
老疯子只觉得满心满嘴的苦涩,为什么这么明显的道理他却不懂?还是……他根本就很懂,而是在逃避,不去面对这一切?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只记着自己又帮了多少人,却不去想这是对大唐的伤害,其实对大唐的伤害何偿不是对百姓的伤害,原来……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他根本就做没任何的好事。
老疯子昂着头深吸了一口气,他悟了!是真的清醒了!
“糟,他们在打林亦的主意。”老疯子突然想起林亦要去海州的事。
“什么?!”孙思邈和云博通一起大惊道。
“济安教要行善就必须有大量的银钱,而林亦……你这个徒弟却是个赚钱的好手,所以他们早就在打他的主意了,只是在京城不好动手而已。”老疯子苦笑着。
孙思邈的神色有些紧张,他的徒弟不会出事吧,那种疯狂的教派做事可是不择手段的。
云博通也很担心林亦,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已经把小亦当成自己的晚辈了。他低头皱眉想了一会,抬头问道:“你说实话,那次小亦的姐妹被绑是不是济安教做的?”
老疯子无奈的点点头:“不过那次主要是为了给皇上和倭国之间制造矛盾,那个时候他们没有那么重视林亦,虽然林亦制出了镜子,但那东西太扎眼,他们就算知道制作方法也不敢卖,但后来,林亦不停的制做各种东西,才让他们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对于这件事,他还是刚刚在隋风那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