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地说,“她却为此丢了性命。”
到底是有人嫉妒,还是巨大的阴谋,表面上并看不出来,可是能知道的是,母亲一定处境很难。她那时手上有永国公余势,暂可自保,但她的后代。藏在暗处的敌人一定不会放过,会斩草除根。
就算没这么一条……苍苍目光逐渐冰冷,默默地想。如果殷央对母亲有意思,还真的容不下自己。
原来是这样,她的安全问题真的是个问题,以前是,以后更是。
“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她看着墨松。“我母亲在怀孕的时候东躲西藏,最后导致难产而死,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墨松抬起头,眼里充满了痛苦:“我,我并不知道。”
不知道?苍苍愕然。失笑,她还能说什么呢?是啊,他有妻子儿女。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他怎么会知道前未婚妻的状况,包括那段时间她的失踪,他大概也通通不知道。
心口好难受,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那个叫做慕容雅的女子,她死的时候。可有前世的自己那么大?可曾想起曾经的良人?
她外墨松面前片刻都呆不下去了,转身就走,他却突然喊起来:“当年坚持退亲的是雅雅,我没想过负她,苍苍,给为父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没想过负她?哈哈哈……”苍苍凄凉地笑了,豁然转头,“那我就代她问你,不辜负是她说退婚你就退,还是一退婚就急着另寻新欢。是中了药就可以不敬重她侮辱她,还是在她最难最无助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她越说越大声越激愤,脸颊因愤怒而涨红,“你去看看墨珩的年纪,再看看墨青染的年纪,这就是你的不辜负?好一个不辜负啊。”
“你不懂,那时我必须立即成亲来表态,否则墨氏上下所有人都会被牵连进去。”
“是吗?”苍苍挑了挑眉,“那你真是伟大,为了家族牺牲终生幸福?”她无不嘲讽,几乎都没力气再指责,“墨松,慕容雅在你心里到底排第几?当你的家族足够成为借口时,你对她的爱还能称之为爱吗?”
“补偿?不要开玩笑了。你怎么补偿?她已经不在了,就算在,你又能给她什么,忽视还是更多的屈辱?至于对我,”她凉凉一笑,“给我生命的是母亲,收留我的是侯府,你既然一开始就不知道有我,这十三年来又一直装作不认识我,那以后也当做我不存在好了,不然破坏了你的美满家庭我就罪过了。”
自嘲说完她扭头就走,又快又稳义无反顾,墨松急忙追赶了两步,然后颓然顿住,余晖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孤独无依。
苍苍一口气回到住处,心情还久久不能平静,连姨进来看到她眼睛红红的,惊讶道:“怎么了怎么哭了?”她上前抱着她,“要是不喜欢他以后都不理他就是了,哭什么?”
“我没哭。”苍苍压压眼眶,“我只是为母亲不值。连姨,你说为了生下我母亲把命都丢了,她会不会很后悔?一定会的,一定会的,太不值得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连姨嗔道,粗糙但是温暖的手理顺她因为快走而弄乱的头发,温柔地说,“你母亲可喜欢你了。你不知道,她本来以为一辈子都要孤苦伶仃了,不会嫁人,也没有子女。可是后来有了你,刚知道怀了你时,你母亲只有高兴,决定生下你也跟那个混帐墨松没有关系,小姐啊,她就是想有个孩子有个寄托。谁晓得后来会那样呢?”
“是这样吗……”苍苍喃喃,像个无助的孩子,只想要一个肯定。连姨心疼极了:“当然是这样,好了,快别哭了。”
“我没哭。”苍苍退出连姨的怀抱,再次用力地搓了把脸,调整了一会待声音正常了,才说,“好了我没事了。”
连姨看着她笑:“这样也好,像个孩子。”
苍苍脸一红,还孩子呢,她都二十几了,这几天真是多愁善感,越活越回去了。
她把连姨往外推:“连姨你忙你自己的事吧,我还有事要思考。”
“你这丫头,连姨能有什么事要忙?”看她要走向书桌,她赶快拉住她,“先别忙那些,那个人又来了,快跟我去见见,好好道个谢。”
“什么人?”苍苍莫名,但还是乖乖跟着走。
“就是给你药丸吃的那人啊。而且墨珩不是说你能平安回来,全靠有高人相助吗?就是他了。”
“真的?”救了她的人啊,那真的要好好感谢,苍苍一扫方才的抑郁快走向前,但马上她又停下来。对方怎么会亲自上门?来做什么?
她犹豫了片刻,很快甩头抛开这些念头。如果对方要对她不利,根本无须用阴谋,连钟离决都自承绝不是其对手,害她还不是弯弯手指头的事?
抛开疑虑,她的脚步又轻快起来。
089求同居
来的路上苍苍问连姨救命恩人是什么人,意外的是一向爽朗干脆的连姨居然支支吾吾,只说去看了就知道了。她大感愕然,却也只好自己想象对方可能的形象。
身边有麻叶这样武功高强的人,那么其本人或许也有一身武功,所以可能是个江湖打扮的人,也许衣袍灌风手挽佩剑。
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她被抓去的地方,并且似乎很熟悉她及她周围的人,那可能是个机智警醒或高深莫测的,嗯,中等年龄,一看就阅历十足富有内涵的。
可是他一开始藏头露尾现在又突然登门,也许脾气有些怪异,是偏僻怪戾的老先生,还是冷漠孤绝的年轻人呢?
她默默思考着,斟酌着何种类型的人应该用何种方式去应对,奇怪的是她所有臆测的出发点都建立在对方是个男子的基础上,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