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细君只温柔的抱着长夫,心疼的吻着她的小手,长夫则贪婪的看着细君和军须靡,露出了幸福满溢的微笑,一天的惊吓和奔波,让她在细君的怀里安然睡着了。
军须靡看着她抱着长夫慈爱的样子,似乎更添了几分女人味,这种感觉是他从来不曾体味过的,此刻竟盼望着马车不要停下。
空间那么狭窄,以至于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细君吻了吻长夫的额头,抬起脸来,正对上军须靡深情凝望的眼眸,他轻轻牵过细君的手,低声道:“长夫找到了,你也别再逃了,好吗?”
细君的手像是发烫一般,想要抽回来,却怕动作太大惊醒了长夫,只得低声道:“我说过,我会和长夫相依为命,你还是放手吧,好吗?”
“不!”军须靡道:“我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机会,这一次,我绝不放开。”
“可是,我已经怕了,倦了,我要的你给不了。”细君幽幽道。
军须靡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低声道:“只要你说,我就一定会做到。”
细君苦苦一笑:“我想要这种平静如水的日子,你能给我吗?我想要从此远离一切人际纷扰,带着长夫青山绿水四处随行,你能做得到吗?”
军须靡愣了一下,这是她第二次提出这个要求,他略略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我愿意丢了一切,随你去。”
细君不敢看他灼灼的目光,把头扭到别处,低声道:“我不值得你如此牺牲,那不是你该有的生活。”
军须靡将她轻轻揽在怀里,看着她怀中的长夫道:“在你面前,我不是什么乌孙王,只是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孩子生活一生一世的普通男人。”
细君被他灼热的气息烫到,不敢回头,他的吻已经深深的烙下,在她的脖颈处,引得她一阵酥麻,心也软了。
这难道是做梦吗?
车子突然停下来,军须靡小心的撑着车体,不让细君有一丝摇晃,柔声道:“我只接受肯定的回答。”
然后潇洒的下车,先接过长夫,又扶着细君下车来。
门是打开的,军须靡三人刚进去,就看见青书从里面跑过来:“小姐,你可回来了——”一看见旁边的军须靡,脸色变了,讷讷的低声道:“霍公子——他——”
“他什么?”细君不解的继续向前,抱着孩子往后楼走,“青书,先倒些水来——”
这时笛子声突然从后花园的竹楼里传出,月色已经升起,忙了一天,累了一天,听到那呜咽悠扬的笛声,正是梅花三弄,天空地净,真令人烦心顿消,万虑齐除,蓦然间与整个庭院融为一体。
细君迟疑着脚步,抱着长夫缓缓的走进月亮门,看到霍峻穿着一身青白色便装,站在墙角的几株梅花下吹着横笛。
转过头来,看着细君,脸上显出一丝忧伤,收起了笛子,再看她怀中的孩子,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是长夫吗?”
细君点点头:“是。”
霍峻欣慰的一笑,柔声道:“天太冷,先上楼吧。”
两个人径直抱着孩子,上了细君的阁楼,而军须靡则站在月亮门处,脸色变得铁青。
刚才那一瞬间,他突然对这周遭都讨厌起来,仿佛他才是那个闯入者,而他们是那么的和谐,这个庭院、回廊、竹楼、梅花、桃花,笛声似乎都是他们的,而自己就是个过客。
难怪她口中会念念不忘长安,会如此牵挂霍峻!只是,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突然想起精绝女王的话:“想来你我虽为王者,竟然都如此悲哀。”她说的事,他们可以贵有天下、权势、金钱,甚至可以得到任何自己想得到的,却得不到自己爱人的那颗心。
楼上霍峻看着细君轻轻唤醒长夫,喂她喝了些汤水,又哄着她入睡,那恬静满足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痛意,待她收拾好了,才低声道:“公主——”
细君冉冉转过身来,道:“怎么会突然回来?”
霍峻有些不自在的说:“有些事。”
“前方战事可好?”
霍峻道:“各有胜负,此时当是我朝占了上风。”
细君这才点点头道:“一路奔波辛苦了,先去歇息吧,可让青书准备些酒食。”
霍峻看了一眼楼下,低声道:“公主,他——”
细君摇摇头道:“无妨,他会自己回去的。”
霍峻迟疑了一下,告退后,下了楼,看到军须靡正端坐在竹楼里,青书送来了暖火木炭盆,摆好了一些酒菜,放了三双碗著,看霍峻下来了,冷声道:“过来一坐吧。”
霍峻也不推辞,坐在下首,军须靡对青书道:“送些上楼去吧,让她也早点歇息。”
青书听命上去了。
竹楼里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