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整他的小领子。“你阿玛不在行,他回来就轮不到你了。”
弘旺脸一垮。“阿玛一年才出去几回啊,让儿子陪着吃饭又怎么了。”
我端起茶杯先喝了一口润润嗓子。“不止是你,你琴姨娘和你妹妹都不行。”
弘旺嘴巴一撅。“阿玛的醋劲儿已经不是熏死虫子了,怕是孔子也难逃的。”
我哭笑不得的掐着弘旺的小脸儿。“按理说你阿玛不算贫嘴,我贫嘴但你不是我生的,真不知是谁把你教成这样儿。”
席间两个孩子很是闹腾,琴儿对我的举动十分不能理解,张氏的诅咒始终缠绕在她耳边。“主子为什么留下他?”
我看向玩儿的没有一丝阴暗的弘旺和继云。“因为我怕寂寞,因为孩子毕竟无辜,因为他是这府里唯一的继承人,他跟他阿玛一样,都有治疗寂寞的功效,比药丸子管用。”
琴儿对张氏的事情很是忌讳,连带着对弘旺也很忌讳。“主子太过好心,他身上毕竟流着张氏那贱人的血,奴婢怕会引狼入室。”
我摇了摇头。“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再说我身边的保护已经足够,别说是他,就是贝勒爷想杀我都不可能。现在我最怕的是寂寞,尤其是贝勒爷一走,我这屋里连掉根针的动静儿都听得见,有孩子闹腾着没准我还能多活几年。”
科场(上)
晚上我叫身边的丫头给弘旺洗澡,那小子跟拧麻花似的不愿意。“你额娘我生性喜洁,你不洗澡就回你房里睡去。”
弘旺一听忙的摇头,撅着嘴巴去隔壁的屋子洗澡,我则进浴池去泡了泡,等我出来的时候丫头正在给他擦头,我坐在妆台前打理自己的头发,好久没剪了,长的有点儿过火。我刚梳完弘旺就跑过来让我给他打辫子,一旁的丫头忙搬了一个高凳子,弘旺麻利的爬上去,还拽了我一缕头发闻味儿。“好香,好香的玫瑰味儿,太好闻了。”
弘旺年纪小,头发也不长,那一条略细的辫子真的很像小猪尾巴。“你喜欢以后让人往你房里送鲜玫瑰好了。”
“不一样的,额娘的头发格外好闻,摸起来比缎子还滑,哪里是玫瑰花比得了的?”
我只跟他开玩笑。“等你娶了媳妇儿也让她用玫瑰花洗头,你自己去闻个够。”
弘旺这会儿还不知道害羞。“那当然,不过旺儿怕是没有阿玛的本事,够呛能找着额娘这样漂亮的媳妇儿。”
我不禁暗道不愧是皇家的血脉,别的且不说,这色劲儿倒是遗传的很好。“是人陪你过日子,又不是脸陪你过日子。”
弘旺回头看了我一眼,旋即垂头丧气的。“要是没有额娘比着也就算了,可有额娘这张脸摆着,旺儿怕是只能羡慕阿玛了。”
我系好弘旺的头绳,拍了他的光脑门一把。“人小鬼大,上床睡觉去。”
弘旺这回倒乖,老实儿的爬上床去,我喝了两口水,也钻进被窝去,那小子立马就黏了上来,我只隔着被子揽着他任由睡意侵蚀我的大脑。此后的几天我经常带弘旺进宫,我发现弘旺的性格丝毫没有胤禩的脆弱,反倒跟我很投脾气,都是混不吝的主儿。我为了打发时间教他练字,弘旺可能是想讨我喜欢,学的很是认真。良妃自然是和高兴看到弘旺得我的宠,康熙已经说不会再赏女人给胤禩,胤禩自己更是没有再纳妾的心思,弘旺将是胤禩唯一的继承人。弘旺招我喜欢,胤禩对他自然就会好些,良妃虽然为爱情懦弱,但却也在乎这个唯一的孙子,我能亲自教养弘旺就等于改变了弘旺原有的生存状态和亲子关系。太后对我更是赞不绝口,一再的嘱咐我注意身体,不要因为孩子再昏给老太太看。
“不碍事儿,云儿这是心疾,只要心情好比什么都管用,旺儿这小子很逗,快把他阿玛的位子给顶了呢。”
太后放下茶杯。“你这话让老八听见可不得了,哀家听说他连旁人看你都不痛快,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呢。”
我心想肯定是老十四那个长舌的家伙说的,看来胤禩说得对,那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人吃醋啊能老的更慢,云儿平日事儿少又容易开心,所以根本不愁老,禩哥哥却恨死了他那几条皱纹,吃点醋正好。”
老太太一摸我的脸颊。“你这丫头保养的水灵,老八当然坐不住,不过你也太糟蹋人了。”
我一点自己的脸。“云儿这回说的可是实话,每天喝两勺醋,在温水里加一点醋,洗脸洗澡都很好,不止皮肤变得更加滑软光亮,还不长斑,您瞧瞧云儿的脸,可有一个斑点?”
老太太接过一旁的嬷嬷递给她的花镜仔细研究了一下我的脸。“你这丫头在养颜上还真下功夫,快三十的人一个斑点都没有,活像那鲜荔枝的肉。”
“这爱美也是会上瘾的,云儿现在是嗜美成癖,要一直这么年轻下去,不把禩哥哥逼疯不算完。”
弘旺看老太太很乐,也开始拆他老子的台。“阿玛现在特别的怕老,连说都不让说,上回十四叔说阿玛看起来很成熟稳重,阿玛当时脸就黑了。原本阿玛的书房挂了一张老子像,硬让阿玛给撕了,说是不老也给咒老了。”
太后狂笑,一旁的嬷嬷也前仰后合。“完了完了,你们娘俩凑一块儿净糟蹋老八,他过的可真够惨的。”
我只给老太太解释:“十四弟说话的时候云儿不在场,但那老子像确有其事,禩哥哥练字老是烦躁,云儿就画了道教的祖师给他,还写了一些道德经里的句子上去。我说前些日子端点心去书房那幅画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回去我非再画一张,还要把前儿您给的老虎皮也弄去,看他怎么办,我就不信他敢碰那老虎皮一根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