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着摇头。“我从来就没敢那么想过。你说得对,我是个懦夫,
我连面对自己、保妻护女都做不到。从你接掌金氏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早晚会回来复仇的。”
我摇摇头。“我不是回来复仇的,我只是来带走我母亲,她在苏家已经耗尽了青春,你们也把她利用了个彻底,我十五年都没有母亲在身边,如今该是我们母女团聚的时候了。”
他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再对付苏家了,是吗?”
我冷笑一声,指着玻璃房外。“用不着我对付了,瞧瞧外头的债主警察和工人,光他们就足以把你们撕成碎片了。你们之中有几个不靠家里吃饭的?苏氏不出五天必倒无疑,到时苏家的人会像乞丐一样,有几个还够判刑的,包括你在内。”
苏敬文一脸不解。“我怎么了?难道他们还会难为我一个残废不成?”
我笑得越发冷了。“苏大少爷真是贵人躲忘事哪!十五年前你酒后驾车,撞死了一个小伙子,当初替你掩饰的人揭发了你,那男人的父母现在要求翻案,逮捕令这几天也该发下来了。”
他脸色变得很难看,似乎想起了那场让他高位截瘫的车祸。“你有办法的,对不对?帮帮我,我不想坐牢!”
我摇了摇头。“我说过,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所以我不会帮你。你该庆幸自己是美国籍,不然肇事逃逸外加干扰司法,判死刑都不过分!你不想坐牢,人家就活该失去爱子吗?”
“看在我为你母亲求情的份上,拉我一把,我已经残了,再进监狱会活不下来的!”
我笑得很讥诮。“就算你不求情,我也有本事让那老不死的乖乖放人!你该感激把你送进监狱的人,至少你还能有口饱饭吃,全当是住养老院吧!”说完抬脚便走,回到客厅。
风暴(下)
我母亲已经被放出来了,不是苏慷文放的,而是他的儿孙们放的,生怕我再拿他们开刀。就在我搀着母亲快要走出苏家大宅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在我眼前拍成肉饼。母亲立马昏了过去,熙游要遮我的眼睛已经来不及了,我微微抽了抽眼角,搀着昏过去的母亲从生父的尸身旁边绕着走出了苏家。
我们当天就回了洛杉矶,我母亲被吓得神情恍惚,我对苏敬文在妻女面前自杀的行为极其愤怒,自己过不好,难道也要别人跟着过不好不成?为此我对苏家进行了二次报复,那幢二层小楼根本没用上,因为母亲身边不能离人,我请了最好的精神科医生来,妈咪他们也经常去跟她说话,免得她寂寞。
我白天没事儿人一样,但开始成宿成宿的做恶梦,梦中总是血肉模糊,我本来觉就少,这一下更是患上了神经衰弱。熙游心疼的要死,花了大量的时间陪我,还时常带我出去度假兜风。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并爱上了与熙游肌肤相亲的感觉,因为只有他令我感到心安。熙游开始频繁的冲凉水澡,我很内疚,几次都劝他不要再等了,免得伤身子,他则咬牙切齿的拒绝,还说什么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在我神经衰弱的那段日子里,熙游给我按摩脚心催眠,妈咪给我煲药膳安神,所以这种情况到夏天就有所好转了。而我在这种中医的治疗下得到好转之后,便把目光放到了中药上,以前只有金氏的酒店里有中医,这明显不够。我在美国馋猫吧的菜单上加了药膳区,并从中国大陆招了一些老中医,让他们为顾客量身定做药膳菜单。
药膳的价格并不便宜,但还是有消费人群的,比如说女人在乎的美容药膳,神经衰弱患者想要的安魂药膳。女人吃了管用,便回去跟男人说,慢慢的男人也开始吃些进补的药膳,毕竟药膳用的大多是天然食物,总比吃伟哥对身体好。自此小吃吧不止有了工薪消费者,中产阶级、甚至是一些富人也开始下订单,要求常年送菜上门。坐诊的老大夫们忙得晕头转向,要想找专门的医生号脉,都得电话预约排号。
随着药膳的深入人心,外国人开始对中医感起兴趣来,他们觉得光吃饭都能调节身体的健康状况是件很神奇的事。我开始在中国大陆大量招募老中医,用以填补馋猫吧在其他国家的坐诊中医缺口。到我要订婚时,我索性让坐诊中医从馋猫吧里撤出,专门在店边儿上盖了医院,不止为食客把脉,还提供针灸按摩和急救的服务,当然,这都是要钱的。
慢慢的开始有人往医院跑,有想减肥的、有想调理的、有想解乏的,西方人对中医觉得新鲜,因为药膳和按摩是没有什么副作用的。我叫宣传部把一些中医里自己保养的小方法印成册子,放在医院和馋猫吧供人翻阅,顾客试了管用,便倒回头去找大夫,要求用中药,并介绍了自己的亲戚朋友来试。我没有盲目的上中药的项目,因为我觉得时机还不成熟,中国国内的中成药生产企业在美国没有生产药品的资格,资质也良莠不齐,如果一旦搞砸了,金氏的名声就完了。所以只叫老中医们给患者配些药材,并提供了熬药的服务,有吃得了苦的就坚持吃,吃不了苦的就打了退堂鼓。
苏家的买卖彻底完蛋了,苏慷文中风在床无人照料,当我把苏氏的财务报表和官方判决扔到他面前时,他突发脑溢血而亡。他一死,苏家当家主母在饮用水里加了安眠药,趁全家昏睡之时,开煤气与苏慷文的妾室和儿女们同归于尽了。苏家人一死,官方便拍卖了他们厂房大宅和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就那样还不够抵债的。我母亲的精神在医生的调理之下变得好些,直到我订婚之前,她已经可以在药物的帮助下出门逛街了。
熙游准备了盛大的订婚宴,该请的全请了,金家的成员也都请了自己的好友来凑热闹。八月十五那一天我感觉自己活像在赶场,累得要死,回到家冲着澡便睡成了死猫,熙游见我半天不出来,叫不叫的没动静,便进来把迷迷糊糊的我抱上了床。第二天一早我的生物钟把我叫起来,我发现熙游不在身边,洗脸刷牙之后才发现,我新出炉的未婚夫在躺椅上窝了一宿,身上尽是蚊子妹妹亲吻他的痕迹。
我笑着拿出风油精抹在那些红包上,美国的花脚蚊子是出了名的厉害,一咬就起一大片,好几天都下不去。他被我碰醒了,冲我伸了手,声音哑的活像老头子。“给我吧,你再摸下去我可要白天变狼人了。”
我把小瓶子递给他,笑着坐上茶几。“你这呆子,怎么不去客房睡,在这儿喂蚊子?”
他一边抹一边挠。“订婚当夜哪有去客房睡的?我总不能跟人说是我未来老婆太撩人,让人睡不着吧?”
我格格直笑。“没办法,昨天我太累了,洗着洗着就睡着了。那个该死的詹姆斯居然把我的葡萄汁换成了葡萄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标准的一杯倒,能撑到家已经是奇迹了。”
熙游一听就咬起了牙。“我说昨个儿你身上怎么有几丝酒气,原来是那个混蛋搞的鬼,我非揍折他三根肋骨不可!”
我笑得有几丝腼腆,坐到他面前的茶几上。“他估计是想让我酒后失身吧,在那个拿女人当点心的男人眼里,我们这种点到为止的关系显然是不正常的。”
熙游眼中一黯。“我警告过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男人。”
我拿脚趾夹他的腿毛玩儿,笑得一脸挑衅。“我就看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他苦笑着坐上茶几。“我能把你怎么着?顶多讨点儿便宜呗。如果你跟我同岁该多好。”
我一把拔下头上绾发的簪子,一头黑瀑立马盖住了身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