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骜正在看刚刚买来的地图,皱着眉:“地图上都找不到麦克罗斯呢。那个岛到底在哪里啊?”
“谁知道啊,也许不大,所以地图上没标吧。”
旁边一个一看就像是在海上讨生活的大叔听到我们说话,扭过头来插嘴道:“如果你们要去麦克罗斯,倒是可以坐船去。”
“耶?”我坐直了身子,“大叔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只是听说过。”他道,“我们这些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在各水域之间来往,水手间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传言啦。”
“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饭馆老板道,“上次好像是有人说那里聚集了大批科学家不知在研究什么。你们想去那里做什么?”
“我们的父亲在那里工作。”阿骜说,“从这里也可以坐船去吗?”
那个像水手的大叔笑起来,道:“世界所有的海洋都是联通的嘛,当然可以去。就算不能直达,换几次船也就到了。我的船明天出海,如果你们急着走的话,倒是可以送你们一程。”
“那太好了。”我很开心地说,“多谢大叔。”
他很爽朗地大笑着拍我的肩,“不用客气。”
好吧,我不跟你客气,但你可不可以拍轻一点?
答应要载我们一程的大叔叫乔治,他的船是艘普通的渔船,不大,连他在内也总共只有十来个船员。乔治大叔也一开始就说了他们开不了多远,顶多也就只能送我们到下一个港口。
就算这样,我们也已经感激不尽了。不管怎么样,总比呆在那小镇上等好,也比我们用脚走来得快。而且,虽然说我们不是那些劫机歹徒要抓的人,但恐怖分子的心理谁搞得清楚?万一他们突然发现少了两人然后开始追捕怎么办?当然还是早一天走比较好。
但是,我想我们出门时一定忘记看黄历。先是碰上劫机,好不容易跑出来又发现桥断了,到出了海,居然还碰上了暴风雨。
那天早上还晴空万里,没几个小时就变了天。天空越来越阴沉,狂风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肆无忌惮地咆哮,闪电伴着雷声从黑压压的云层中劈下来,大雨跟着就倾盆而下。船在一个又一个巨浪间颠簸,汹涌的波涛拍击着船身,感觉上随时都有沉没的危险。
刚刚起风的时候,乔治大叔就把我们这两个外行人赶进舱里,我只好皱着眉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雨。
雨越下越大,一个大浪打过来,船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阿骜一个没站稳,整个人被抛起来,重重撞在船舱的墙上。
看来即使他现在有某种奇怪的能力,体能上却依然没什么长进。
我连忙冲过去扶起他,问:“怎么样?”
他痛得呲了呲牙,但仍然道:“我没事。”
“别跟我逞强。”
正想去看他撞到的背,乔治大叔推门进来,一脸沉重地递给我两件救生衣,道:“风暴越来越大了,如果找不到可以避风的地方,我想我们的船撑不了多久。”
看船颠成这个样子,他不说我也知道了。
我把救生衣递给阿骜一件,自己穿上另一件,一边问:“现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吗?”
乔治大叔皱了一下眉,摇摇头,“你们呆在船舱里别出来。该做的我们都有人做,其它……老实说,不要说你们,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或者我们这种小船,在这样的大风暴面前,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沉默了一下。
乔治大叔叹了口气:“抱歉,邀请你们上船,结果碰上这种事情。”
“哪里。大叔你怎么说这种话,大叔你肯载我们,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暴风雨这种事,谁也不能预料吧。希望能平平安安地渡过就好。”
乔治大叔点点头,又出去忙去了。
阿骜走过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怕吗?”我问。
他轻轻摇摇头,“不怕。”
我笑起来,“老实说,从生日过后,我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也许比大多数人的一生都精彩,今天要是真的躲不过去,也值——”
“胡说。”阿骜打断我,“我们一定能平安渡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