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钰手一抖,烟头差点烫到手。
稽雁行又敲了敲车窗,轻而缓,透着小心翼翼。
阮钰摇下车窗,薄唇抿成一条线,像根绷紧的弦。
“阮总……”
阮钰的声音带着吸烟后的沙哑:“怎么?”
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要走吗。
稽雁行张了张嘴,正要回答,但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干咳了起来,连眼角都渗出了两滴泪,也不知道是咳的,还是被烟呛的。
阮钰的手指顿了顿,随后,他掌心一翻,按灭了烟蒂,又打开通风,等烟味被风吹散,稽雁行终止停止了咳嗽,他揉了揉眼角,眼尾染上红,兔子似的。
“阮总。”稽雁行说,“您、您能开下车门吗?我又……忘记拿包了。”
黑色背包安静地待在奥迪后座,这就是稽雁行折返的罪魁祸首,当然,根本原因还是失眠——失眠不仅让他拍戏状态差,还让他最近总丢三落四。
这已经是第几次,他把东西落在阮钰这了?
阮钰扫了眼后座,语气没什么情绪:“你自己拿。”
拿完包,稽雁行正欲抬脚离开,刚走两步,他调转方向,弯腰对车里的阮钰说了句:“阮总……您少抽点烟,也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阮钰猛然转头,像是猎捕前的野兽。
‘少抽点烟少喝点酒’,稽雁行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不然怎么总能撩拨到他。
来不及深思,挽留的话脱口而出:“要留下来吗?
“什、什么?”话题转得太快,稽雁行瞪着眼睛,摸不透阮钰的意思。
阮钰握了握手指,重复道:“你要和我回去吗?”
“我、我、”
“我家里没有别人。”
稽雁行愣住了,他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是否要和阮钰回去。
阮钰不知道的是,在刚刚回酒店的路上,稽雁行总有种被人跟踪的错觉,可他回头再回头,身后都没有人,折让他感到恐惧
奇妙的是,在见到阮钰后,疯涨的恐惧竟然逐渐消减。
正因如此,稽雁行对阮钰的提议可耻地心动了,和阮钰回去,说不定今晚能睡个好觉,说不定明天的拍戏状态会好一点,顺带把日记本拿回来。
阮钰耐心地等待着,没过多久,他听到稽雁行小声说:“好、好啊,那我和您回去。”
是他期待的答案。
阮钰收回视线,目光平视前方,在稽雁行看不到的角度,他勾了勾嘴角。
愉悦,愉悦到有些飘然,稽雁行的话竟然比多巴胺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