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俩才嬉嬉闹闹地离开。
如今只剩“他”和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僵直不悦,一个吊儿郎当。
南宫绍上下打量“他”一阵,同时也瞥见门边两侧的木匾。
“他”长得是清秀斯文,唇红齿白,可是脂粉味太重,看起来像风一吹就站不稳,还摆出什么道貌岸然的清高样儿!
唉!又是一个满口仁义道德的酸儒。
“这位兄台,在下不知此处有不准人交谈的规定,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南宫绍仍是笑着,可是言词却暗含嘲讽。
“这里是学生们求学的地方,如果公子要花天酒地,请到秦淮河畔去。”不理他语气中的嘲讽,宋湘琦面色不改地说道。
“原来兄台也知道秦淮河畔是做啥的啊?”南宫绍面露嘲弄,对“他”微微一揖道,“既然兄台赶人,在下也无颜久留,告辞。”
哼!说起话来人模人样,骨子里却跟那些好色的淫棍没两样!宋湘琦凝视他的背影,心中暗骂。至少那些色鬼还不敢在“松林书院”门口造次,只有这家伙……不知死活!
要知道,朝中有不少大官都曾就学于此,加上他们在扬州的声誉地位,连县太爷都要敬他们三分,哪儿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再次狠狠瞪他一眼,宋湘琦转身走回学堂,准备今日的教材。
这个登徒子,希望永远都别再让她遇上!
奔波大半天,南宫绍走进一家靠近“圆融寺”的茶馆内歇腿。
随意点几样精致茶点和一壶碧螺春,他大剌剌地斜靠在临窗的位置,一边摇着逍遥扇,一边不经意地打量街上往来的人群。
早上把扬州城所有的当铺都跑遍了,却没瞧见半件丫头的丫环所描述的首饰。
南宫绍啜了一口茶,塞一块桂花糕到嘴里。
依据他聪明脑袋的推论,丫头仍滞留在扬州的可能性相当高,说不定,现下便在暗处与他捉迷藏。
说真格的,他倒不会太担心她的安危,丫头虽然不会武功,但凭她灵光的脑袋,自保是绰绰有余。
尤其是南宫家刚在四川站稳脚步的那几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丫头更非不知人心险恶的寻常千金。
只是,若不把她寻回去,对大哥难交代啊!
“客官,还需要点什么吗?”店小二殷勤地前来问道。这人一瞧就是有钱公子的模样,他怎敢怠慢?
“不用了。”南宫绍客气地笑笑,忽然想起一件事,顺口问道,“小二哥,城西一户褐色大门,门前挂两块木匾,写着‘气节如松、胸怀如竹’的人家,是什么来头?”
“公子您一定是外地来的,所以才会不知道‘松竹书院’。”
店小二自然流露出的崇敬,引起南宫绍的兴趣。
“松竹书院?”他以前听过这间书院,好像颇有名气。
所谓政商不分家,他们南宫家当然与不少朝中大臣有所往来,大概是在言谈之间有人曾经提起过这么个名字。
“是啊!‘松竹书院’是扬州最好的私塾,所有的达官贵人都想把自己的孩子往里头送,如果资质不好,还不见得进得去呢!”
“那么现在是谁在授课?”既然“松竹书院”受到如此推崇,应当不会是今天遇见的那个小伙子在授课吧?他看起来好像还没断奶!
“‘松竹书院’有一个传统,就是一定会由书院的继承人亲自授课。自从宋老爷几个月前去世后,便由他的远房侄子接手。”
“宋老爷没有子嗣吗?”没想到还真是那个小酸儒在主事。
“只有两位千金。”店小二像在说什么重大秘密般,靠近他耳语道,“可您别小看宋家小姐,她们可是扬州城出名的才女,尤其是宋大小姐,能诗能文,更画得一手好画。”
“真的?那她们长得如何?”一听见宋家小姐,南宫绍早把今早遇见的酸儒抛至九霄云外。
“她们是千金大小姐,哪是我们这些市井小民瞧得见的?不过,宋老爷是咱们城里的美男子,他的女儿应当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要怎么才能见到她们?”南宫绍体内的风流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美丽的事物本来就是要供人欣赏,否则不是太可惜了?
“很难。从宋大小姐十五岁之后,登门求亲的人几乎快把‘松竹书院’的门槛踩平,可全都被婉拒,更别提想见她们一面了。所以公子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店小二中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