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种冷意,从是心底深处迸发出来的。
她是不是怀疑了什么?
夏沫把茶往桌上一放,也没有亲自捧给慕容瑄,只是淡淡的道:“茶不好,还请殿下将就着喝…”
她肯对自己微笑,慕容瑄已然是谢天谢地了,哪有心思理会她态度好不好?
一脸笑意,掩饰掉他之前的那一抹惊慌,当下自己将茶捧了起来,“霜儿泡的这茶,定是最好喝的。”
夏沫没接他的话,转身走向睡在床上的慕容衡。
走之前,她明明替慕容衡拢好了被子,为什么被子的一角是掀开的?
虽然只有很小的一块,但夏沫还是记在了心上。
有人碰过慕容衡了?
慕容瑄想做什么?查验慕容衡的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她敢肯定,时前遇到的那批杀手便是慕容瑄派来的。
他如今到自己屋子里来,不过是想瞧瞧慕容衡的伤势如何,她还真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眼下才明白过来,慕容瑄不过是借着来瞧自己的幌子,暗地里查看慕容衡的伤情。
好歹毒的心思!
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
夏沫心里有怒气却只能压抑着,她知道,这个时候即使她指认是慕容瑄想杀慕容衡,也不过是做无用功而已,那些杀手都不见踪影,死的死逃的逃,就算她说是慕容瑄做的,人家也可以推得干干净净。
不免又心疼起慕容衡来,这傻子,小时候那么聪明,在那深宫大院中,自然是众矢之的,若不是他傻了,只怕根本活不到今日。
自己现下的命运和慕容衡何其相似?
同命相怜。
天底下没妈的孩子一家亲。
夏沫猜到了慕容瑄的心思,也知道事关重大,如果没有确凿的铁证,当下说出来,只会是死路一条,所以,她用力掐着自己的虎口,让自己平静。
深呼吸,用力吐纳几口新鲜空气,总算是让五内俱焚的心安复了一些。
她没有去拢慕容衡的被子,只是转过身来朝着慕容瑄笑,“殿下,时才霜白进屋的时候,瞧见白荷在院里找您,看样子事情有些急,您还是过去看看姐姐吧…”
白荷是夏红芒的丫环,慕容瑄自然是知道的,听夏沫这么一说,顿时皱起了眉,“红芒卧床不起,能有什么事?”
夏沫继续道:“万一有事呢?殿下还是去瞧瞧的好…”
慕容瑄今日的目的已然达到,眼见着霜白把自己往外赶,生怕惹她厌烦,当下便转身离去,又同夏沫说了几句不疼不痒关心她的话,这才负着手去了。
长衫飘飘,走路的姿势倒也风雅,只是这心肠怎地就这么歹毒呢?
慕容瑄一走,夏沫急忙把门掩起来,冲回到慕容衡身边,找到他受伤的胳膊,细细检查了一遍伤口,又去探他的鼻息,见他呼吸还算平稳,这才稍稍放下一些心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夏沫总觉得心突突直跳,虽然现下慕容衡的样子还算平静,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妥,伸了手去探他的后颈,才发现全是汗水。
不对!
时才慕容衡并不是这个样子的,这样盗汗下去,伤口一直是湿的,不能干,如何痊愈?
一定是慕容瑄动了手脚,当下冲出门去,叫了沈青和杜鹃去请洛伏苓,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请,只好委曲洛伏苓从后门进来。
洛伏苓借着夜色的掩盖,跟着杜鹃和沈青一起来到夏沫的房间,替慕容衡把了脉,又重新配了药煎了喂他服下,见他脸色恢复了一些,才离去,只是头却一直摇个不停。
送走了洛伏苓,杜鹃见自家小姐亲自替六殿下抹脸抹手,急忙想过来接手,却被夏沫挡了,“他这伤原是为了我才受的,我伺侯他几天本就是应该的,只是,我觉得他需要换一个地方养伤了…”
沈青皱眉,若有所思的看些这位三小姐,“三小姐的意思是…”
夏沫便把慕容瑄来的事说了一遍,“洛伏苓一直摇头的原因就是因为这药下得太卑劣,若是伤口一直被汗水浸着,不能愈合,迟早感染,一旦感染了,整个人不废也残了,若是感染的时辰久了,只怕人也活不了了…”
杜鹃更是瞪大了眼睛,轻叹:“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