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了。”
许岳晖不愿意多谈,吕侠也不好再问,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在车上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任何零食,她突然又想起了乔北辰,要是给他知道自己和大师兄出来,又要喝干醋了吧?
车里的音乐舒缓,吕侠原本是打算闭眼休息一会儿的,结果等她睁眼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空空如也的驾驶位,她揉着眼推开了车门。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作为帝都的城市,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即使透过衰草连天,她还能想象得到夏天时这里的绿意葱葱,一米多宽的小溪,因为是冬天,没有看到鱼,水位不高,清澈地可以看到下面的鹅卵石,许岳晖就站在那儿,身上只穿着当时自己给他挑的毛衣。
“大师兄。”
她拿着衣服上前了几步,把手中的衣服递给他,“大师兄,我睡了很久吧,前几天辛苦了,可能还没恢复过来。”她这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说是出差,差不多每天都在酒店窝着。
许岳晖从善如流地穿好了外套却不说话,吕侠就站在他身边,举目远眺,“好像会下雪诶。”
风吹得衣角哗哗响,两人并排站着,难得的静谧好时光,可这份沉默终将被打破,“吕侠?”
“嗯?”吕侠转身疑惑地看着他的侧脸。
“吕侠?”虽然在叫她,可目光依旧落在前面的小溪上
“啊?大师兄有事吗?”
“我十岁的时候,和院里的小伙伴到这里玩水,那个时候水流比现在快,水位也深很多,我掉到水里,差一点淹死,还好师父赶来,把我救了起来。”
“我父母知道这件事后,就把我带到你家,让你外公教我咏春,我父母都是很传统的人,又是军人,对中国文化的传承也有自己的担心,特别是,师父的人品值得敬重。”
吕侠点点头,他说的事情她都知道,也正是这些原因,每次许岳晖对她好的时候,她都不会多想,只把这个当做他报答外公的救命之恩,外公离世地早,他就像兄长一样,对她照顾有加。
“我在院子里第一次看到你,扎着两个辫子,指挥着比你大的孩子去摘桑葚,你发现我在看你,也没有害怕,伸出手,上面是刚摘下的紫色桑葚,你还记得说了什么吗?”
吕侠抿唇一笑,“记得,我说:这个先给你,但是等一下你要替我摘一篮。然后,你还真的吃了,也真的给我摘了一篮。”
“嗯,以后,我周末都过来学咏春,有时候放学上学还会遇到你,每次你都会自豪地和你同学说,我是你的大师兄,最帅气的师兄,转身又指使我干这干那。”
吕侠有些感慨,为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她从小就爱欺负人,特别是这个老实巴交的大师兄,“大师兄,你现在不是要和我算账吧?”
许岳晖觉得好笑,他不止一次在想,是自己太隐晦了,还是她太会装傻了,“要是我说是要和你算账呢?”
吕侠马上焉了,原本那个老好人大师兄去哪了,她心塞地开口,“大师兄,哪有秋后算账的道理啊,咱两还这么熟了,你看……”
许岳晖笑出了声,吕侠松了一口气,跟着他微微笑着,“哎,笑了就好。”
“吕侠。”许岳晖突然转身,直视着她的双眼,“吕侠,如果我说那个时候,我就记住你了,你和那几个小混混打架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你能接受吗?”
吕侠表情呆滞地退后了几步,愣愣地看着他,宛若看着一只怪物,“大师兄,你开玩笑的吧?”她收拾那些专门敲诈中学生的小混混的时候,才十六岁好伐?
“你觉得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许岳晖上前了两步,抓着她的手。
吕侠退无可退,正视着他的目光,“大师兄啊,你是知道的,我已经和乔北辰在一起了,我们——已经在打算着结婚了。”
“是么?”两个字仿佛有千斤重,听起来又似柳絮般轻,“为什么?”
为什么?吕侠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怪就怪她从未往这方面想,他们一个太含蓄,一个太迟钝,等发现的时候,已经错过,即使找到了原因,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大师兄,你很好——”
“这是要给我发好人卡吗?”他自嘲地笑笑,掏出一支烟点上。吕侠怔怔地看着他生疏的动作,一颗心揪地生疼,她从未看过大师兄抽烟,这是第一次。
许岳晖吐出一个烟圈,眼神迷离,原本不过是寻常的动作,她的眼眶却因此蓄满了泪,喃喃道,“大师兄,没有谁是非谁不可的,我——”
“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我一个人来这,想着等你成年了,我就马上娶你。”说完,许岳晖苦涩一笑,“可是第二天,就得知你和乔峪的婚约,我一直不知道你们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