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回到洞口,发现许田芯已经没了影踪。
“谢谢您,谢谢。”
贾莱坐在石头上,看着许田芯将脸上沫子洗干净,知晓皂角是眼前这丫头亲手制的,他笑眯眯道:
“叫我一声莱爷爷就中。小丫头,就你这皂,我闻着不孬。你要是能制得多,我和你谈个买卖?”
“啊?”许田芯惊讶了。
“咋,我们这些粗人用不了皂角?”
“不是不是,莱爷爷,我就是觉得军中都是硬汉,应是懒得用这些。我以己度人了,想着我要是累一天就懒得用,只想躺着。您要是真买,我一定给您最低价。”
“爽快。”
贾莱乐了,看来要留一些用用,尤其那些糙将领,入帐谈事免得离太近汗味熏着将军。
不过,他起先动心思确实不是为给军中谈买卖,他瞧着这白乎乎的皂,香味又很浓,要是能成,打算卖给外藩。
外藩人不挑,有得用就行,更何况他应是没看走眼。
到时量大,小丫头一定干不过来,想必会雇村里妇人帮忙,让这小丫头和老百姓都挣两个,买买布匹粮食补贴家用。
贾莱发现,像眼前这小丫头细看长得真不赖,大眼睛扑闪扑闪有光,就是身板太细条条穿得太潦草。既然老百姓会做,那总比到商家手里进货强,商家手中不缺客源。何乐而不为。
而对于他们来讲,从二道河运往外藩又近便,运输银就能省不少,再者没有商家二道贩子掺和,由小丫头直供货源成本实在,他们挣得也会多。
镇北将军府到了这里等于一切要从头开始,朝廷不给拨军饷,他们就得自个想招养兵千日,利用互市多倒腾几样。
“你给我留两块?回头给你准信儿。”
“两块哪能够,每个味道我都送您三块。”
许田芯心想:莱爷爷一人哪能说得算,通常公家事采买有流程,推荐给定事的这个送送那个送送才能定下来。多留样品总是没错。
而她手上算上冒凉风的,一共有五款味道。
说实话在县里刚做完手工皂时,那会儿还没怎么起皂化反应,出沫少,眼下倒是刚刚好。
贾莱觉得自个果然没看错眼,这丫头挺对他脾气:“手爪子大。”别人做买卖,恨不得少给点是点,这个小小年纪倒是想得开,手松。
许田芯忍不住笑了笑,很开心,她还没有来得及推销就有可能卖很多香皂:“我家祖训,我奶经常说,出门大方的。”
“你家还有什么祖训。”
“还有,提前说好,不带急眼的。”
贾莱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丫头,水开了,你先煮面。”
许田芯不知道的是,贾莱提买香皂是赶巧,他实际是奔着面条来的。
许田芯起得晚,她不清楚今早她奶又是烤粉面子肠,又是煮一锅方便面,捂都捂不住,那香味伴着大雨飘出老远。
搞得好些将士感觉自己手里的干粮不香了。
眼睛又不好意思多瞟,可那伙村民又是用碗又是用盖装着散发香味的面条,再一声声吸溜,最后锅里热汤也打个嗝喝掉。
最让个别将士受不了的是,倒是吃完再和他们说话。没吃完有那没眼色的就端面追过来问,去哪里打水,非要帮他们打水。谁用你们啊?张嘴说话一股肉肠味儿。
这不嘛,贾莱从山上下来就听到不少人吐槽。说什么还帮老百姓呢,这拨压根儿不用帮,吃的比他们好。
贾莱是那种惯孩子人吗?
他还真是。
贾莱寻思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面条嘛,咱霍家军向来不在嘴上短缺精兵良将。省,不是这么个省法。让将士们战场上以一敌仨,甭管花多少银钱培养,最后能打胜仗那就叫钱花刀刃上。
等他回头向二道河村人问问咋做的。
行军路上要是不方便吃,到了驻地就做,何必馋个面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