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虽从不出面,却知晓这白帝宫内的所有事。
谢臣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
“大凡有奇举者,当有奇识,奇气,方为奇才,天地浩然正气之所钟,阿臣,你独裁专政,暴戾无常。”
“你的正气早已消泯不在了。”
“自己去吧,不要逼我对你出手。”
谢臣蓦地冷笑一声,看向了安静散漫的少年,他长此以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从他得知谢灼还活着那天起,心上仿佛就悬着一根细刺,时不时的就扎的他彻夜难眠。
有谢灼在,他就时刻处于危机之中。
天赋,正气。
他究竟该如何抉择?
谢灼仿佛并不在乎天上那几个老头说了什么,只平静冷然的对谢臣说,“上去。”
“别逼我踹你。”
他只知道,他一向敬重的院长受了很多的委屈苦楚。
上将拼尽全力未能守住帝国,只守住了他的爱人。
却不知他的爱人在一夕之间苍苍白发,犹如垂暮老人。
院长为了救下上将腹中的孩子,只能生生剖开爱人的肚子,将奄奄一息的孩子救活。
他坐在苍穹下的荒野,在漫天生机中死去。
上将却以为是上苍恩赐,在他临死前下了一场雪。
指挥官说,追忆珠只有一次使用机会。
院长放弃了最后温存的一面,将他最难堪,最难过,最不愿面对的记忆公之于众。
院长临走时心里在想什么呢?
谢灼甚至不愿去想。
他冷冽微红的眸望着谢臣,声调冰冷的刺骨,“我最后说一次,上去。”
连天际的长老们都安静了。
时霁侧眸看向他的小Alpha。
那双灼灼的桃花眸猩红潋滟,并没有半分对帝位有望的欣喜,而是充满对世道不公的憎恨。
谢臣对上他的目光,只冷冷吐出一句。
“他们本就该死。”
他转身踏上刑台,白金帝袍在身后拖长,修长高大的身影站在刑台之上,任由士兵将他的手腕绑在十字架上。
谢灼上前一步,“你说什么!”
谢臣对上他的眼眸,讥讽的笑,“我说,他们本就该死。”
“母亲曾数次询问苏珊上将,愿不愿意投入我的麾下,得到的回应始终是拒绝。”
“他们注定是先帝的人,迟早都会死在我的剑下。”
只是并没有撑到宫变之夜罢了。
谢臣望向天空嗤笑,“连临死前,都在对先帝说抱歉,倘若他没死,在宫变之夜该是一个我多大的劲敌。”
所有人都没想到,谢臣的心路竟然是这样的。
时霁甚至不需要透过狐狸的眼睛,已经知道他的心是什么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