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以为见了小徐氏,又要闹腾什么。却不想白氏这次是真挺老实的,再不出屋子。金双每次都把饭给送进去,都注意着白氏呢。回来只说,在屋子做活呢。瞧着有给二少爷的衣裳,有给孩子的衣裳,吃的也好,每餐拿去的都吃完了。
听着也没毛病,林雨桐暂时不去管了,只阿弥陀佛保佑着,千万别再整事了。
问了金双,回头也问琨哥儿:“怎么着了?就这么僵着?”
琨哥儿沉默了半晌,到底是没瞒着,“……她去意已决……甚至不惜折了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跟她说,生下孩子,我会放她走……您放心,直到生下孩子,她都会消停的。”
林雨桐愕然,“你说什么?她要走?”真要走,何苦跟着走这一遭?这一路上不受罪?
她一个孤女,又不是姚氏那样的,再不济,人家爹娘兄嫂都在,便是回了娘家,再如何少不了一碗消停饭吃。她离了这个夫家,能去哪里?
若是真就是过的是苦日子,那便还罢了,咱横不能叫人跟着吃苦受罪。但如今这日子吧,比不上侯府的日子,那么多下人伺候着,但好歹也没叫她这个少奶奶累着吧。这里的天气再冷,那也没冷着她。想念京城的繁华……可这所有的繁华都得是你有银子,没有银钱谁认你?就这样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人,回去能干嘛?
林雨桐这么问琨哥儿,琨哥儿苦笑摇头:“捆绑不成夫妻,人家要走,我横不能拦着。娘,就这么着吧,顺了她的心意,安稳的生了孩子,送了她走,就只当时我们缘分尽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
林雨桐还能说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
之前还说孙氏给琳姐儿说亲,急的是恨不能把银州排的上号的都数一遍,现在,对林雨桐来说也是如此,眼前摆在面前的,就是好几个亲事,且是不能耽搁的。
琨哥儿这边,将来怎么办?前头原配留了个孩子下来,后头再娶媳妇这就得慎重慎重再慎重。到哪找个各方面都匹配的?
愁!
金逸呢?这孩子是真好。如今也收拾利索了,吃了几个月的饱饭好烦,身高又拔高了。每天跟在四爷身后,四爷随时的点拨着,这孩子就很有些样子了。站在那里,真不是林雨桐偏心,不说长相英俊吧,但也五官端正器宇轩昂。原本这孩子也是在别处的私塾外面听过课,认识些字,知道一些道理的。又本是猎户人家出身,武艺也是粗通。如今只一点拨,虽说学什么都稍显有些晚,但以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有些小官小吏家的孩子,都未必比的上。给这孩子说亲,那就属于,说低了怕委屈了孩子。说高了,人家又挑拣出身。
还是愁!
再说金双,这姑娘挺利索的,家里也多有依仗。可真是为了她想,才不敢耽搁孩子一辈子。虽说不急着逼着催着叫孩子结亲吧,但这心里得有这么一码事。
更是愁。
还有金伞,跟金双不差多少,亲事也得相看了。她没有金双周全,还有些泼辣。别的上面不开窍,便是做菜也比不上金伞。但有一点,那便是点心和面食做的好。有这个一技之长,要是不挑拣别的,只相看个性子灵性,本性却良善的孩子,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这是唯一一个亲事不怎么发愁的。
整个过年,过的人心累身累。
前来拜年的当地乡绅和即将卸任的官员连同家眷,都是要应酬的。
好容易应酬完了,又是正月十五。正月十五了,又是好大的一场雪,象征性的放了鞭炮挂了灯,一家子吃了元宵汤圆,就都散了。
这算是把年给过完了。
过完了年,因着依旧是冰天雪地,所有的生产事宜,都靠后歇着。
现在金家只一件事,那便是学馆要开学了。
这个消息,早在过年期间,就都已经宣扬出去了。别管怎么说,金家的招牌打出去,是挺吸引人的。金家现在还坐镇着一位帝师呢。
北地科举向来不如南地,本地的县学州学三年也出不了一两个人才。出不了政绩呀!
如今金家学馆的消息一出去,一过十五,一串串的读书人都来打问了,多大的雪都阻碍不了求学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