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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第3页)

“我有一封信,”他对阿托斯和另两位朋友说。

“那好呀,”阿托斯说,“进到我们屋去看吧。”

那封信如火一般炙烫着达达尼昂的手,他想加快脚步;然而阿托斯抓着他的胳膊牢牢不放,迫使这个年轻人不得不和他的朋友协调步伐一同前进。

他们终于走进帐篷,点亮一盏灯,这时普朗歇站在门口,以免四位朋友受到惊奇。达达尼昂用一只发抖的手拆开封印,打开他久盼不迭的这封回信。

“Thandyou,beeasy.”

这句英文的意思是:

“谢谢,请您放心。”

阿托斯从达达尼昂手中接过信,送到灯前点着火,直至燃成灰烬他才松了手。

然后他叫普朗歇:

“现在,小伙子,”他对他说,“你可以索要你的七百利弗尔了,不过你有了那样一封信,是冒不上多大危险的。”

“我挖空心思想了许多方法来掩藏这封信总不是个过错吧,”

普朗歇说。

“好啦,”达达尼昂说,“你把过程讲给我们听听吧。”

“天哪!讲起来话就长了,先生。”

“你说得对,普朗歇,”阿托斯说,“况且归营鼓已经打过,倘若我们的灯光比别人亮得长,我们会受到注意的。”

“好吧,”达达尼昂说,“咱们都睡觉去。好好睡一觉,普朗歇!”

“说真话,先生,十六天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安安稳稳睡个觉呢。”

“我也同样呀!”达达尼昂说。

“我也同样呀!”波托斯跟着说一句。

“我也同样呀!”阿拉米斯又跟着说一句。

“好哇,你们是要我说心里话是吧?我也同样呀!”阿托斯说。

全书 第四十九章 厄运

这期间,米拉迪愤怒至极,宛如一头被装舱的母狮,在甲板上咆哮,她恨不得一头扎进大海,重返陆地,因为一想到她先前遭到达达尼昂的侮辱,后又受了阿托斯的威胁,她不能不向他们报一箭之仇就离开法国。这种念头顿时使她感到如此不可忍受,她宁愿甘冒可能发生的可怕后果,便恳求船长送她上岸;然而船长位于法英两国巡洋舰的交叉海域,宛如夹于鼠鸟之口的蝙蝠,要急于摆脱这悬心吊胆的处境,因此他要尽快赶到英国,便对这种妇人般的任性要求,断然拒绝服从。但这是一位红衣主教特别关照的女客,他又答应,倘若海情和法方允许他在布列塔尼半岛某个港口——或是洛里昂港,或是布雷斯特港——抛锚的话,他会送她上岸的。可眼下风向相悖,海浪险恶,船身只能抢风航行,迂回前进。从夏朗特出海口九天过去了,米拉迪悲愤交加,脸色苍白,好不容易才看见菲尼斯太尔那青蓝色的海岸。

她计算着:穿过这法国之角去到红衣主教身边,她起码得三天,加上下船那一天,总共是四天;再算上已经过去的那九天,这就是损失了十三天,在这十三天的时间内,伦敦可能发生多少重大事件啊!她又想,红衣主教见她回去毋疑会发火,于是他会更多地爱听别人抱怨她,而不会去听她指责别的人。想到此,她就让船经过洛里昂港和布雷斯特港,没有再到船长身边去强嘴。而船长呢,他也免得向她再提这件事。米拉迪就这样继续乘她的船,就在普朗歇从朴茨茅斯乘船回法国的同一天,红衣主教阁下的这位女特使,也正英姿飒爽地抵达那个港。

那一天,朴茨茅斯港全城沸腾,热闹非凡:四艘新近竣工的军舰刚刚出坞下水。白金汉立于防波堤上,服缀金丝,并且一如往常,全身珠光宝气,耀人眼目;毡帽饰有的一支白色羽翎垂落齐肩。在他周围,一群参谋人员前呼后拥,显得几乎和他同等辉煌。

这是英国的冬日中少有的一个晴天,全英国人都会记得还有一轮太阳悬挂天空。这轮天体虽显白淡,但光线依然灿烂,它斜卧天际,用它那如火的光带同时染红了天空和大海,又在城区的尖塔和古老的房舍抹上最后一束金光,使得片片玻璃窗宛如受到一场大火的反照熠熠生辉。米拉迪一边呼吸着靠近陆地的那更加清新更加馥郁的大海的空气,一边凝视着要靠她去摧毁的那些强大的全部军事设施,凝视着不得不由她单枪匹马——她,一个女人家再加上几袋金币——去打败的那支强大的全部军队,同时她暗自把自己比成朱迪特①,那个厉害的犹太女人深入亚述国的军营时,看到无数战车战马士兵和武器,她只一挥手,全都像一阵烟幕似地消失了。

她的船驶进停泊区;但就在船于泊区准备下锚时,一艘全副武装的小快艇驶到这艘商船旁,这艘小快艇自称是海上警卫艇,向海里放下它的小划子,并向商船的扶梯划过来。划子上,有一名军官,一位工长,八个桨手;这军官一人登上甲板,他的一身制服使他受到十分敬重的接待——

①《朱迪特之书》中的遐想女英雄。为了挽救贝图利亚城,她勾引敌将奥洛弗尔纳,趁其酒醉砍下头颅。

军官和船老板商谈几时,给他看了他随身携带的文件;船长一声令下,所有乘务人员、水手和乘客全都被叫上甲板。

这种点名式的叫喊过后,军官大声查问船从何处驶来,途径哪条航线,曾在何处靠岸;对于所有这些问题,船长都毫不犹豫毫无困难地作了满意的回答。于是军官对每一个人一一过目;查到米拉迪,军官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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