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您知道那个真实姓名,”费尔顿又说,“大人还照签不误吗?”
“当然,”白金汉说,“就是签两次也行。”
“我不能相信,”费尔顿的声音变得愈来愈短促愈来愈欠连贯,“我不能相信大人知道那就是温特勋爵的夫人……”
“我了如指掌,尽管您竟然知道使我十分惊诧!”
“大人要是签了这道令书不感到内疚吗?”
白金汉傲视着年轻人。
“啊,这个吗,先生,您清楚,”他对年轻人说,“您向我提的都是些奇怪的问题,我岂能随便回答。”
“请您回答,大人,”费尔顿说,“情况比您想的也许要更为严重。”
白金汉觉得这位年轻人既然是温特勋爵派来的,他就是代表他说话的,也就没有生气。
“我没有任何内疚,”他说,“男爵和我一样清楚,温特夫人是个大罪犯,对她只是引渡处罚,这对她来说应该是够宽大为怀了。”
公爵触笔于公文之上。
“您一定不要签署这道令书,大人!”费尔顿向公爵近前一步说。
“我不能签署这道命令,”白金汉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您要三思呀,您要为温特夫人主持公道呀。”
“送她去泰伯恩就是为她主持公道,”白金汉说,“米拉迪是个卑鄙的女人。”
“大人,米拉迪是位天使,这您很清楚,我请求您给她自由。”
“啊哈!”白金汉说,“您疯啦,竟敢对我这样说话?”
“大人,请原谅!我说话心直口快;我要克制自己。但是,大人,请您考虑您要做的事,您就不担心会超过限度!”
“您再说一遍!……请上帝饶恕我!”白金汉叫起来,“我以为您在威胁我!”
“不是的,大人,我在请求,而且我还要对您说:一滴水足可使一满盆水四处横溢,而一个小错会使犯了许多罪而又暂逃法网的人招致惩罚的。”
“费尔顿先生,”白金汉说,“您给我出去,立刻去禁闭室!”
“请您听完我的话,大人。您曾经引诱过这个年轻女子,您曾经侮辱过她,奸污过她;请您向她补救您的罪孽吧,网开一面让她自由吧,我再不向您要求别的什么了。”
“您会不要求吗?”白金汉惊讶地看着费尔顿,将他刚才讲的每一个字都打上了强调的音符。
“勋爵,”费尔顿愈说愈激动,“勋爵,请您当心,全英国的臣民对您的伤风败俗不堪忍受;勋爵,您在滥用您几乎是窃取来的皇家权力;勋爵,您已经是天怒人怨;上帝将来一定会惩罚您的,但我今天就要惩罚您。”
“哼!真是胆大包天!”白金汉怒吼着向门口跨近一步。
费尔顿拦住他的去路。
“我卑贱地请求您,”他说,“请您签署命令释放温特勋爵夫人米拉迪吧;请您考虑,那是被您玷污过的女人呀。”
“请退下,先生,”白金汉说,“否则我叫人来给您带上手铐。”
“您是叫不来人的,”费尔顿说着冲到公爵和放在嵌银独脚小圆桌上的铃铛间,“请您小心,爵爷,您现在是在上帝的手掌之中。”
“您是想说在魔鬼的手掌中吧,”白金汉抬高嗓门大声说,试图吸引外面的人,但没有直接呼叫人。
“请签名,公爵,请签署恢复温特夫人米拉迪的自由,”费尔顿一边说一边将一张纸向公爵推过去。
“您要强迫我吗!真荒唐!喂,帕特里克!”
“签吧,爵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