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有点认床,在被子里翻来覆去两小时。
直至晨曦的第一缕光顺着阳台落进来,池希恬才勉强有了些困意。
……
隔壁套房,男人把接起的电话放在客厅茶几。
手里一捧药,他扶着厨房的柜台慢慢用水送服。
宴时的声音在那边响了很久,久久没得到回音。
“我说,你是不是睡了?”
掐着半杯水,季予淮松了松自己衬衫上的扣子,清清嗓道:“没。”
“我刚才说的事你听见没?”
“嗯,听见了。”
宴时给他找了点事做,美国这边分公司有些账务要查,他顺便的事。
从洗手间拿了条热水泡过的毛巾,卷起裤脚,慢慢敷在上面。
他的膝盖有点肿。
洛杉矶这些天总下雨。
像是在他身边按了个监控,季予淮皱着眉把热毛巾捂在腿上时,那边人的声音慢吞吞响起:“哎对了,你伤怎么样?”
“我之前就说了让你再多养几天,别到时候人没追到,你先瘸了。”
池希恬走之后,所有的康复训练都是宴时陪着去的。
每每就是开车送到地方,他掉头就回公司。
不是没有时间,是那个场景,他看不下去。
好像有一点希望摆在面前,但可能三步之内,又被狠狠踩灭。
医师说他挺急的,但往往康复就是个很缓慢的过程。
宴时管不了他。
因为见不到池希恬,他的失眠越来越严重,但是偏偏不吃药,病情一点点加重。
前几个月,去医院输了很多天液。
有个词叫相思成疾,宴时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用在季予淮身上。
酒店内,他手上动作一止,轻轻倒吸了口凉气,“没事。”
“你千万注意啊,医生说了要静养,静养你懂不懂,适量运动。”
季予淮淡淡“嗯”了一声,随即又开口问:“我的花呢?”
宴时:“……”
除夕夜前,池希恬留下的那些花草已经被送到专门的养护基地,按小时收费的那种。
“有两盆已经死了,那是一季的花。”开过这一年,它就没有花期了。
自然规律,这是不可逆转的。
那边的人简直不理解,“老季,要不我去花鸟市场给你搬两盆一模一样的回来。”
“不用了。”
季予淮缓缓靠在沙发上,后来,他觉得什么都是不能替代的。
代替这个词,本就很刺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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