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故事的时候。”
成守义说道,“听了三日故事,我便中了三日的毒。可你为了让杨寺丞和曹千户成为你的人质,只让他们听了两日故事。后来或许是你察觉到杨寺丞才是能制衡我的人,所以最后一次便假借口渴,支走他去打水。于是三人中,我中毒最深,其次是曹千户,再次是杨寺丞。”
“这个推论真有趣。”
姜辛夷说道,“可惜,我没有下毒。”
“对,你不会承认的。”
成守义说道,“你知我足不出户大理寺,所以需要接近我的契机。杀山贼的人不会是你,他教出来的徒弟绝不会是个歹毒心肠的人。可你既要入大理寺见到我,又要在杀我后摆脱你毒杀山贼盗窃官银的嫌疑,要做到这两点首先就是不能认罪。”
李非白明白了:“所以你在县里不说一字,到了大理寺又以山贼官银案??????为引子,对大人下毒?”
他有些困惑她最后要如何洗清嫌疑,顺利脱身,“你有十足的把握脱身,对吗,姜姑娘?是不是由此可以推断,你手上有证明你清白的证据?你知道山贼为谁所杀,也知官银下落,唯有如此才能顺利脱身。”
成守义也是如此猜测,他看看李非白,似乎看到当年的林无旧。总是那样冷静,思维那样敏捷。
姜辛夷没有答话,她看着两人,说道:“这些都是你们的猜想。”
成守义问道:“杨寺丞和曹千户的命是不是要我用命来换?你才肯结束这一切?”
“我没有这么说。”
她目光灼灼,言行已表露得很明显——对,我就是要你这么做。
李非白虽然与成守义相处甚短,但他不愿就此定他的罪,认同他就是凶手。他问道:“姜姑娘,你到底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
姜辛夷再一次一字一句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成守义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愧对你师父,更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若我知道谁是凶手,即便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姑息那人。”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姜辛夷伸手叩着桌子。
“咚、咚、咚……”
缓慢而有力,平缓的叩木声回响在屋子里。
姜辛夷说道:“大人不是说你选好了结局么,所以……狼最后会怎么样?它选择生,还是死?”
“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告知我为何怀疑我,也绝不会听我解释,是么?”
“是。”
成守义默然,随后说道:“狼会死。”
姜辛夷目光微震:“会怎么死?”
成守义忽然笑了笑:“不求解药,不以他们性命做赌注,便自然会被毒死了。”
两人四目相对,陌生的双眼,却好似穿透了十年、二十年的光阴,似曾相识。
“你现在去找大夫,或许还有救。”
“我不会去找,我若找了,杏树和老牛都会因我而死。”
“哦?”
姜辛夷眼露嘲讽,她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会求救,真的会选择狼死救人。
成守义缓缓起身,声音厚重而坚定:“辛夷,我没有杀你师父。你的师父,是我愿意用命去保护的人。”
他眼眶已湿,因身体的痛苦,也因记忆的冲击,“如果可以,我宁可死去的人是我。”
他的心脏绞痛,再也支撑不住,昏厥倒地。
成守义的脸已全无血色。
“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