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孩子对这个村子是陌生的,玩到一个从没来过得犄角旮旯,五岁的春妮确实是找不到家。每家的院子和院门又都很相似。
其实春妮原本是有一个通话手表的,在滨都的时候平常出门玩都是戴着的。但这次回老家时临出门一时之间找不到这个手表了,估计是没电关机落在哪个角落了。
王晓峰说回到老家大家每天都在一起,周围又都是认识的父老乡亲,没必要戴。我觉得也对,也就没有坚持找。
我安慰春妮道:“宝贝别害怕了,妈妈在这儿呢。”
春妮的哭声停了下来,头滚在我怀里,两只手紧紧抱着我。
老家的这个季节,到了下午日落之后,气温一下子骤降,四下田野里的积雪还在,外面很冷,空气中始终夹着寒风。
春妮的小脸冻得红红的,两只手像两个冰疙瘩。
我俯下身说:“来,妈妈背娃娃,回家。”
春妮趴在我背上,我们一起往回走。刚走没几步,她说:“妈妈,我要下来,我要自己走。”
这时候家家都开始吃年饭了。
我牵着春妮的手走在空无一人的巷道里,内心却仍是波澜起伏。
我们进了院门后,我冲着王晓峰父母西屋的窗户说道:“爸妈,春妮找着了,”里面开着电视机的声音,王晓峰的爸爸“嗯”着算是回应了我。
我把孩子带进屋里,她直接冲火炉跑过去,手就要朝发烫的铁皮摸,我赶紧阻止了她。把自己的手烤热给春妮捂着,就这么不停地捂着暖着,过了好一阵子,才算是暖了过来。
我们到西屋去准备吃饭,出门时看到天已经有了暮色,奇怪地是王晓峰居然还没回来,难道他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说:“爸,你给王晓峰打个电话说一声,春妮已经找到了,让他回来吧。”
老子头斜倚在床头上,看着电视,仍是四平八稳的“嗯”了一声。
这个屋子里平静如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孩子找不见了,孩子又找着了,就好像是家里的一只猫儿跑出去了,几时回来,不管它的。这只猫儿回来了,还是随便它。
王晓峰妈妈已经包了一些饺子了,我洗了手之后也开始包,春妮拿着她的小火车在桌子上玩。
锅里的水开了,王晓峰妈妈冲着他爸说道:“打电话吧,我开始煮饺子。”
王晓峰回来,看到正在玩小火车的春妮,冲过去就在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我赶忙冲过去挡在他前面说:“你干嘛呀!”
春妮“哇”地一声哭起来。
王晓峰像是被气惨了,怒气冲冲地看着春妮说道:“哭什么哭!我们大过年的到处找你,连年都过不消停,你倒是没心没肺!我叫你再乱跑!”说着就又要打。
我像老鹰抓小鸡那个游戏里的老母鸡一般,死死地护住身后的小鸡仔,王晓峰只得作罢,气鼓鼓地坐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