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峰的妈妈骂我:“你看看你,大过年的弄得屋里像个什么样子,你除了吃还会干什么!”
他爸爸也添油加醋,说道:“笨死了,和个面还能把盆掉到地上,全村几十年都没听说过。”
我真的是上辈子欠他们家的了,所以这辈子老天爷派我来他们家还债来了。
我解释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春妮看的地上的面粉,则兴奋地拍着巴掌说:“下雪啦,下雪啦!”说着就要过来抓。
我赶紧找工具打扫这个狼狈的场面。王晓峰的妈妈却喋喋不休,不断地在骂我,还越骂越起劲,控诉我的各种“毛病”和不顺眼,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我这才知道在平日那些风平浪静的之下,她的内心其实蕴藏着多少不满,和对我这个人的看不惯、强行忍耐。
但她说的关于我的很多坏话,却又是那么细碎那么无聊,那么无关紧要。
我跟她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有跟她不同的行为习惯是很正常的,不同,有差异,她就看不惯,进而不舒服,憋成一口气,在某个时候被某件事情作为导火索点燃,就像眼下这样,开始爆发。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她容不下我这个外人吗?
这种时候我是指望不上王晓峰能站在我这边帮我说句话的,不管他妈妈说的对还是错,有理还是没理,他会毫无含糊的支持她,因为“她是老人家,你是年轻人,让着点老人怎么了?”
我打扫完地上的面粉后,她还在说。话题从我扯到村里某个人家的贤惠媳妇,由此及彼,举例子、作比较,己不如人,痛心疾首。
我带着春妮回到了自己房间。
老太婆随之追了过来,让我继续去和面。
“我不会。”我直截了当地回答。
“不会你学啊!你要让人伺候一辈子吗?”她的声音尖利,很难听,像狗夹在门缝里发出的那种声音。
“我学不会,你也看到了。我承认,就像你说的我就是个饭桶,除了吃,其他啥也不会。”我干脆就破罐破摔了,躺平摆烂了。你说我是这样,我就是这样就完了。
老太婆气鼓鼓地跑到西屋去,就开始骂王晓峰,说他当初怎么被猪油蒙了心,自从娶了这么一个娘娘回来,让她没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云云。
过了好一阵子,西屋总算平静下来了。
我这边同时也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过去跟王晓峰说:“我们回滨都去吧?”
不出所料,王晓峰冷冷地说:“要回你回,我今天不回去。”
在他父母面前,他一向是尤为强势,霸权,说一不二。我往东,他偏往西,好让他的父母觉得他是个能拿得住媳妇的“男子汉”。
这可难不倒我。我让你回,也就是让你开车给我当司机而已,现在你不回,我铁了心要回办法也有的是。
开车我也会,但这么远的路,还有孩子,就算了。
春节期间的火车票很难买到,只好坐飞机。坐飞机要到省城去,那里才有机场。
订票选择时间时我犹豫了。直接回?似乎有点不妥,大过年的,我这个嫁出去的女儿还没有去看望娘家人呢。
那就先去看望一下父母,然后从他们那直接去城里坐火车去省城。也可以做大巴车三小时直达机场,但是春妮坐汽车晕车严重。
沈秀兰和张明德的大年初一,光景比王晓峰家也好不了多少。
沈秀兰一年四季都忙得很,要么地里干活,要么院里喂鸡喂羊,身上衣服总是脏兮兮的,往往是大年初一她才会停下来打理一下个人卫生,换上套干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