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我的感冒好了,身体已彻底恢复了健康。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街道两旁的树上不知道名字的紫色粉色的花儿竞相怒放,煞是好看。
这一天是我跟赵雪梅约定去医院打胎的日子。
我走过一个路口,看到赵雪梅的车早就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她已经在等我了。
上了车,她很体贴地打开我这边的座椅加热功能,我笑着说:“不至于,今天不冷,何况几分钟就到了。”
赵雪梅说:“想好了,真的不跟当事人说一声?”
她说这个“当事人”时,侧过脸嘲讽地瞥了我一眼。她是没法理解我跟刘思宇之间的那种纠葛的。
就连刘思宇自己,也不懂得我对他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他其实很肤浅,看问题只看表面,十五年后他还在说我是因为一个U盘离开他的,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在他看来,我们之间不过是冲动之下的逢场作戏罢了,我对他来说,只是发生过关系的一个女人而已。
而于我,他却是曾经拯救过我灵魂的人。
我望着前方的车水马龙,视野开始恍惚起来,自己仿若来到了一片世外桃源,有茂密的树木,有美丽的花朵,有翠绿的竹子。还有孩子们喜欢的猫咪,小狗和小鹿。
视野的尽头,是十五年前租住过的那个小房间。
人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生活里没有几件事真能压垮一个人。
看我离婚的这些年,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也过得挺好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能不麻烦别人的事情,就尽量不要去麻烦别人了。
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要怕,不要攀扯,更不要逃避。
我们在医院一楼大厅排了号,然后乘扶梯上四楼,今天是工作日,没有多少人,很快就轮到了我。
女护士拿着一张表叫道:“6号,张婉蓉!”
赵雪梅拿走我手上的包,说道:“到你了,走吧。”
我们站起身,来到了手术室门口,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别怕”,我就进去了。
从进了这个手术室的门之后,我的两腿忽然变得有点轻飘飘的,每次抬起一只脚要落下去时,总感觉是踩不实,像是踩在了一堆棉花上。
偏偏这个手术室还挺大,从门口到手术床,走了差不多有十步。
医生都比我先候在了手术床边了。
我刚准备要躺下来,一旁的护士提醒道:“先把裤子脱了啊。”
我尴尬地笑笑,坐起身,看到医生在一个尖利的长夹子头上开始擦酒精棉球。
我突然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