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严城和她的婚姻,虽然闹到支离破碎,但他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这房子里的任何东西。
陈设,密码,佣人,一切都和曾经一样。
每次她走进这里,都会有种怅然的幻觉。
似乎她和薄严城只是吵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架,两个人都昂着头不肯服软罢了。
清晨的屋里,佣人们也都在休息,只有些园艺工人在后院修剪着树枝。
温晚栀轻手轻脚上了楼,来到转角的书房大门前。
指纹锁咔嗒一声打开,温晚栀盘算着,证件在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里,再给墙上的证据拍个照……
书房里拉着厚厚的遮光窗帘,漆黑一片,温晚栀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她皱了皱眉,绕到落地窗前,唰地拉开了窗帘,推开了窗子。
“唔……”
办公桌那边传来一声低吟,似乎是被吵醒了,晃到了眼睛。
温晚栀猛地转身,薄严城正双手支在书桌上,揉着额头。
“刘嫂,我说了,这边先不用打扫……”
温晚栀没出声,看来薄严城是真迷糊了,把她当成了刘嫂。
她眼神一转,看到了桌边的水晶威士忌酒器,里面黄金色的酒液已经空了。
书桌上堆满了文件,薄严城宽大的西装外套还搭在椅背上,烟灰缸里攒了不少烟蒂。
看来他已经在这间书房里,没日没夜地工作好几天了。
也难怪,这两天都没见他的影子,难得让温晚栀松了一口气。
不过温晚栀确实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在这里见到薄严城。
见人没退出去,也没了声响,薄严城放下手,看向窗口,瞳孔猛地睁大。
怎么会是她。
自己确实在这里日夜不停地工作了几天,昨天也喝了不少威士忌,但也不至于产生幻觉。
温晚栀穿着一身布料质地轻柔的白色长裙,及肩的头发轻轻在脑后束起,几缕发丝在风中扬起,抚上苍白柔软的小脸。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似乎带着尘世的悲悯,又空灵晶莹得惹人怜爱。
她娇小的身形被窗外的晨光打上一层绒绒的金边,裙摆扬起。
薄严城突然心里涌起一阵恐惧。
他最近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温晚栀像是要消散在风里一样。
他没办法就这样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