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雅舟看了看温晚栀的神色,像是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
“晚栀姐,你还是心疼他?”
温晚栀被打断了思绪,一时间语塞,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
说不心疼,那也是自欺欺人。
自从她回到京城,薄严城一直就伤病缠身。
对,没错,这是这个男人罪有应得的惩罚。他亏欠自己的,远比这个多得多。
可那毕竟是携手走过十年的人,就算她表面上伪装得再坚不可摧,内心也不可能完全不为之动容。
这一刻她才明白,她还剩那一点点心软。
温晚栀压下心里的翻涌:“就算是要恢复记忆,也不能以伤害身体为代价。”
叶雅舟点点头:“这我同意,不过现代医学对脑科学还知之甚少,据我所知,目前医学界没有太好的治疗办法。所以薄严城既然愿意一试,也算是赌一个可能性罢了。”
离开银星车队,温晚栀一直心慌得很。
她想在京城藏住暮暮,似乎是太异想天开了。
无论是薄严城还是向依然,只要她们想知道的事情,在京城就瞒不住。
这时候,她忽然无比想念暮暮,似乎只要把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心就有了归处。
温晚栀叫了辆车直奔万泉庄,刚进大门就碰到了茹姨。
茹姨很是惊喜:“您怎么回来了?”
温晚栀柔和一笑:“有点想暮暮了,他在哪?”
茹姨看了看小院里,神色温柔:“小少爷刚睡下,还是老爷给他讲了好一会儿的故事。”
温晚栀笑了笑,轻手轻脚走进了她和暮暮的房间。
大床上,糯米团子一样的暮暮正侧躺在床上酣睡,一双小手抓着那只每晚都不能离身的小松鼠玩偶。
温晚栀一颗心都要化成蜜糖了,轻轻坐在床侧,给他和心爱的小松鼠都掖好小小的被角。
床边放着的那本小松鼠一家的绘本,已经被暮暮翻得有些破旧了。
温晚栀眼眶一热,她知道,暮暮一直惦记着爸爸。
绘本里,小松鼠掉进了树洞陷阱,而小松鼠的爸爸把他救了出来。
温晚栀按下心里的酸涩。
也许在城郊化工厂的那次爆炸里,用自己宽厚的怀抱保护住暮暮的薄严城,是真的让爸爸这个名词,第一次在暮暮心里有了具体的形象。
那是坚实温暖到,他的所有恐惧都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宽厚肩膀。
温晚栀轻轻舒了口气,深呼吸,压下眼里的湿意,轻手轻脚离开,到了霍启东的院落。
中年男人正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整理证件,似乎是要出门。
“爸,你要出门?”
霍启东抬头,看到温晚栀的身影,脸色柔和:“晚栀,你回来了。对,我要去港城处理点事情。”
温晚栀蹙了蹙眉:“怎么突然去港城,发生什么事了吗?”
霍家在京城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但在多年前,也是港城的一大势力。
毕竟关乎能源、煤矿和军火,总要有些在灰色地带游走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