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栀被烫到似的收回手,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想着,那些关于莫里医生临床实验的曝光和抨击。
电击诊疗,催眠……
这些手段听起来更像是言行逼供,而非心理治疗。
“你……”温晚栀喉咙有些发哽,“临床实验的内容,你是知道的,对吗?”
薄严城收回视线,眼底有些温柔的神色。
她是在担心他?
男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下意识轻轻摩挲着方向盘,淡淡开口:“嗯,这么担心的话,就跟我去。”
温晚栀皱了皱眉头,后退半步,车子绝尘而去,她似乎听到了轻轻的笑声。
尽管薄严城曾经做了不少浑蛋事,也让她痛苦不堪。
但那也是她爱了很久的男人。
想到要眼睁睁看着他在病床上痛苦挣扎,温晚栀的心还是会拧紧,跳一下都会发痛。
她见过薄严城脆弱的样子,就更觉得,这个像狮子般骄傲而闪耀的男人,就应该在世界的顶端意气风发。
温晚栀拍了拍脸,快步赶回办公室。
好了,清醒一点,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自己。
薄严城自己的难关,就让他自己操心去吧。
黑色库里南一路驶向湖畔别墅,路上,薄严城回想着温晚栀的神色,心跳总是不由自主地加快。
温晚栀刚刚来到他身边,想方设法出现在他面前,接近他。
那时候的自己,内心毫无波澜。
而温晚栀也是一副游刃有余,运筹帷幄的样子。
他们之间一贯是剑拔弩张,斗智斗勇。
慢慢的,这女人展露了更多情绪在他眼前,愤怒,惊讶,不设防的睡颜……
这一切都让温晚栀更加鲜活,无论是面前的这个,还是记忆里的那个。
意识到的时候,自己总是在想她的事。
薄严城有些苦恼地揉了揉额发。
他不敢承认自己对温晚栀格外的在意和关注,不敢承认那份萌芽的感情。
他还没恢复过去的记忆,怎么能再一次爱上她……
车停在湖畔诊所的门口,薄严城很快见到了莫里医生。
和网上的照片里一样,这位人到中年的男人,络腮大胡子,却头顶光秃,看起来不像是个大夫,倒像个乡野伙夫。
薄严城一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可若不是提前研读过莫里医生的履历和论文,心里估计也会打鼓。
莫里医生笑了笑,伸出了手:“薄先生,你好。”
他随即四下看了看,有些疑惑:“自己来的?”
一般的患者,都是由家人伴侣陪同着前来,这位先生倒好,单刀赴会。
薄严城也有些诧异:“是,这是我的私人行程,以后也都会自己过来。”
莫里医生挠了挠秃头,欲言又止地开口:“嗨,总之先把文件签了吧,流程麻烦得要命。”
薄严城耐心看着厚厚一叠临床实验相关的同意书,不时下笔龙飞凤舞地签上名字。
莫里医生在一旁撑着脑袋看着,突然开口。
“薄先生,除去这些条条框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找回这段记忆?”
薄严城挑挑眉,手里的笔却没停下:“这是开始诊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