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啸夫察度情况,自是无法反对,韦明远与杜素琼先行,白啸夫居中,最后则是向飘然、易静夫妇。
这右边南道略微窄了一点,可是光亮多了,那些光辉发自壁上,每隔半尺许就有一个光源。
光芒是淡黄色的,光源是圆形的,形如满月,照在晶莹加工的洞壁上,别是一般境地。
韦明远好奇地道:“这光来得很怪,若说是夜明珠,不大可能有这么大。”
杜素琼庄重地道:“别去管它了,还是找路要紧。”
韦明远走了一阵,实在抑制不住好奇心道:“不行!我非要看看清楚!”
说着走近洞壁,轻轻一纵身,拔高尺余,将身子紧吸在墙上,正面对着一个发光体看了良久,依然看不出头绪。
杜素琼在下面问道:“看出什么东西没有?”
韦明远摇头道:“没有!这玩意怪极了,像是一片半透明的大贝壳,磨成圆形嵌上去的,只不知里面是什么。”
说着用指微屈,对准圆面上叩了下去,“波”的一声,圆面应手而裂,韦明远惊奇地叫道:“怪极了,原来是一盏灯,不过没有灯芯,也不知道烧的是什么油,只是在一个小洞中冒火花。”
杜素琼闻言脸色微变,连忙叫道:“明远!快下来!”
韦明远还来不及问为什么,骤觉腰上一紧,好似被人挟住了,飞速向前射去,行未多远,背后传来一阵巨响。
那阵巨响像是夏夜暴雨的急雷,轰轰不绝,且有耀眼的强光,接着四壁撼动,有如天崩地裂。
韦明远骤然大惊,不知这突然的巨变因何而起,可是他最关心的是杜素琼,侧头一看,她恰好在身边。
那挟着他的白啸夫,另一只手还挟着杜素琼。
响声停息了,白啸夫才将二人放下道:“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要活埋在里面了。”
韦明远诧然回顾,只见后面岩石崩落,已将他们的来路一齐封死,石砾中还冒出一阵阵的黑气。
白啸夫又道:“事起突然!兄弟太冒犯二位了?”
韦明远惊道:“多谢自兄相救,只是……”
杜素琼在旁道:“这发光燃烧的是地府的一种气体,性情极为不安定,本来被贝壳掩住了,你敲碎贝壳,气体外逸,立刻就产生爆炸,势不可挡,若非自先生动作快,我们恐怕就要埋在里面了。”
韦明远咋舌道:“想不到会有这么厉害,我听说西域地方有一种地流水,可以当做燃料,大概也是这一类的东西。”
杜素琼笑接道:“不错!凝之成煤,溶之为油,化而成气,三者原为一物,不过分量越轻,燃烧愈易……”
韦明远叹息道:“遗物之奇,真是不可思议……咦!还有两个人呢。”
原来大家在忙乱中,未曾注意到向飘然与易静,此时被韦明远一提才想了起来,发现他们并未跟来。
白啸夫神色一惨道:“他们在我后面,恐怕……”
韦明远神色大变,连忙奔向乱石堆旁。
白啸夫拉住他道:“韦兄!不能去!”
韦明远急道:“他们一定是埋在里面了!现在施救还来得及。”
白啸夫摇头道:“这种气体息息相连,现在正好被乱石堵住缺口。韦兄若是搬开石块再引起爆炸,不但救不了他们,恐怕连我们也要陪在里面了。”
韦明远急流下眼泪道:“他们是因为我铸下大错,才致埋身石中……”
白啸夫黯然长叹道:“韦兄是无心之失,死生有命,我们也没有办法,然而死者已矣!
我们殉身在一起,于事无补。”
韦明远急得一跳脚道:“错因我起,人死我生,于心何安?”
杜素琼婉言道:“爆炸时我曾见他们向后面退避,他们功夫都很好,必然不会陷身,只是与我们隔断了。”
韦明远还是不放心,杜素琼乃正色道:“你一定要陪他们死,我自然没问题,白先生是否也该跟着送死呢,况且他们未必一定就死了!”
白啸夫接着道:“兄弟赔上一命也无所谓,只是我们此行任务尚未完成,这洞穴中还有许多人生死未卜,韦兄尚祈三思,而后行!”
韦明远长叹无语,半晌才对着石堆喊道:“向兄!易夫人!你们在哪里?”
声音响亮激越,震得碎石纷纷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