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气吗?为什么?你不喜欢小儒吗?”他担忧地问。
裘振阳突然转过身来很生气地瞪着他。“月,你和小儒搬到我那儿去住吧!我会照顾你们的。你的身体不好要多休养,我会请个保母兼佣人来照顾你们父子俩,该死,我实在受不了看你们父子俩过这种生活了!”
孟逸月似开心,又似愁郁地轻叹一声。
“我知道你是好意,谢谢,但是……让我在小儒面前留一点自尊好吗?”
“笨蛋!”裘振阳倏地怒吼一声。“你如果把自己搞到没命了,自尊还有个屁用!”
孟逸月双唇微抖,“我就仅剩这么一点点自尊了啊!”黑亮的眼眸中又泛出晶莹的水光。“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小儒和这么一点点自尊而已,你不会那么狠心的要我放弃这仅余的一些些吧?”
“你……”突然,裘振阳感觉到自己的眼眶竟然也有些湿了,他赶紧拚命眨回去,要是真的让它溜出来丢人现眼,他的一世英名就砸啦!
“你真是个超级大笨蛋,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你还有我,还有我这颗宇宙霹雳无敌的大太阳,只要有我在,你这颗月亮就永远不怕缺少光芒,懂吗?你还有我,还有我啊!”
他低吼着,双手捧住那张清俊却饱受折磨的脸蛋,“该死,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你真是没良心!”话落,他便俯首霸道地覆上那双冰冷颤抖的唇瓣,狠狠的吸吮着,似乎想把心中的愤怒和不满借着这一吻统统传递过去。
孟逸月轻叹,他好冷、他好累啊!情不自禁地,瘦弱的双臂悄悄围上裘振阳的颈后,裘振阳也有力的环抱住他,更加深了这个吻。
是的,他需要太阳的热力来温暖他冰冻的心,需要有人来支撑他,他再也无能独自支撑下去了!
辛酸的泪水悄悄滑下孟逸月的脸颊,裘振阳立刻侧唇吻去。
“别哭了,拜托你别哭了,我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的疼,好痛苦啊!”裘振阳悄然道:“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一抹绯红浮上苍白的双颊上,“你在胡说什么?”孟逸月轻啐。
“我可不是胡说啊!”裘振阳正色道:“我真的很受不了你的忧郁,你的痛苦、你的眼泪,如果我跪下来就能除去它们的话,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黑亮的瞳眸凝注裘振阳片刻。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孟逸月喃喃自语。“我真的很累啊!但是……”
“那就让我来照顾你,”裘振阳果决地说:“把一切烦恼扔给我,我会替你解决的!”
又注视他半晌,但是愁郁依然悄悄掩进眼底,孟逸月突然挣开他转过身去。
“不,你不了解,你不了解我有多肮脏、多卑贱!”孟逸月绝望地说:“你不了解这是我的惩罚,到死我都得承受,所以……现在就离开我吧!求求你,不要在我离不开你时抛下我,我再也承受不了了!”
“混蛋!”裘振阳用双手抓住他瘦削的肩膀,猛然将他转过来。“那就现在都告诉我,全部都告诉我,然后再让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在乎,我该死的什么也不在乎,即使你杀过人,抢过劫也一样,我不在乎,你懂吗!我统统不在乎,我只在乎该死的你,所以告诉我吧!统统都告诉我吧!”
送小儒回楼下后,裘振阳和孟逸月分坐在沙发两头,远远的,这是孟逸月的要求,然后,孟逸月瞪着自己互绞的双手良久。
“我想,也许我看起来就是一副没用的样子,所以我母亲一去世,我父亲就再娶了,他说他还想有别的儿子……”
这是什么鬼话?!裘振阳蹙眉无语。
“后来我继母生了两个妹妹,两个很活泼顽皮的妹妹,虽然我和她们不太合得来,她们也很喜欢欺负我,但是我一直是很喜欢她们的。”
裘振阳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口,还是忍住了。
“我也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解自己的性倾向与别人有异,只知道当我明白时,真的吓坏了,然后就拚命隐藏,不希望大家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我。”
“笨蛋!”裘振阳嘟嚷。
孟逸月叹息。“但是,不管我如何隐藏,爱上的时候总是会忘了周遭的一切,忘了这种爱是多么伤人……”
“该死,为什么不是先爱上我!”裘振阳酸溜溜地嘀咕。
孟逸月恍若未闻,只是呆呆的盯着前方的某一点。
“我还记得那是我大四上的圣诞节,爸爸和继母带着两个妹妹去参加公司的耶诞晚会,我和他就在我的房间约会,最后,当然是亲热起来了,但是,谁也没料到他们会因为爸爸有点不舒服所以提早回来了,然后,所有的一切就这样暴露在他们眼前,来不及掩藏,来不及想借口,什么都来不及。我爸爸就心脏病发作,隔天就去世了!”
“老天!”裘振阳喃喃道:“还真是在劫难逃啊!”
“是我,是我害死爸爸的!”孟逸月清秀的脸蛋因痛苦懊悔而扭曲。“所以我不能怪继母把我赶出来,不能怪她们和我断绝关系。而他,我曾经爱过的人,在我最需要安慰时,居然在告诉我那不能怪他后就和我断绝来往了。”
“搞屁啊!这算什么?”裘振阳怒骂。
“是我自己蠢!”孟逸月舌笑。“后来我发誓再也不愿重蹈覆辙了,接着我半工半读完成大学学业,然后就在毕业典礼的那一天,毕珍,小儒的母亲,她突然找上了我,她说她是女同志,她希望和我结婚以躲避家人的催婚,我答应了,反正我也不想去害别的女孩子,即使有名无实的婚姻,能因此避免他人怀疑的眼光也是好的。”
裘振阳翻翻白眼,“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