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雅各布点了点头,又开口道:“如果主人不愿意解答,就当小的什么都没问。”
“这又不是什么惊天大秘密,告诉你也无妨。”罗梵嘴角上扬,又习惯性地抬手,沿着额头向后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平声讲道:“以前在魔界,我脑袋上的一支犄角曾被‘圣血暴龙’打折过,痛得我三天三夜都没睡着觉,那滋味可真不好受。尽管后来犄角又长好了,但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再跟人动手干架时,就会下意识地多护着它点儿。”语罢,他不由得苦笑一声道:“呵呵,现在犄角虽然没了,可是这个坏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对方说得云淡风轻,可听在雅各布耳中却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我的天呐!‘圣血暴龙’——魔界最可怕的七大妖兽之一。相传:一条‘圣血暴龙’就能轻松毁灭一座上百万居民的城邦,吐纳间便可将数千里沃野焚烧成一片焦土,它喷出的火焰连号称水滴不穿的‘千层岩’也能熔化,是天灾般的恐怖存在。”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出言问道:“主人,您。。。。。。您曾经跟‘圣血暴龙’干过架?”
魔界的起名逻辑当真奇怪,居然将“圣血”和“暴龙”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词语摆放在一起,为妖兽命名。或许,在妖魔的眼中:神圣和狂暴本就是一对近义词。
罗梵平静地“嗯”了一声,说道:“是呀,那家伙的确厉害。本少爷在魔界中挑战强者无数,除了它,还没有谁能把我的犄角打断呐!”话语及此,他忽地咧嘴一笑,昂起下巴道:“不过那次,我也不吃亏,打掉了它满嘴的牙。”
听完这番言语,雅各布心驰神往,忍不住想象起主人在魔界大战“圣血暴龙”的景象:烈焰翻滚,妖力纵横,一魔一龙,尽情厮杀,那场景怎能不教人浑身颤抖,热血沸腾?他很清楚:只有“深渊级的大魔”头上才会生出犄角,而犄角的颜色又分白、红、黑、银、金五种,据说越是靠近金色,就代表妖魔的潜能越大,天赋越高:“不知道主人头上的犄角是什么颜色的?”他脑海里的念头此起彼伏,如电光频闪,思绪也随之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时,忽听罗梵说道:“好啦,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我的安排。”
雅各布乍听此言,立时收敛心神,好奇地问道:“主人,明天不接着练了吗?”说到这儿,他又马上补了一句道:“您不必顾虑小的,只需一晚,小的必能恢复十足状态。”
罗梵莞尔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以为:我是怕你休息不过来,才另作安排的吗?”
雅各布面露疑惑之色,先是点点头,但马上觉得不妥,又赶忙使劲摇头。
“当然不是啦……”罗梵站起身子,一面向楼梯走去,一面对小弟讲道:“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行,再加上今天的对战演练,让我不得不正视一个近日来不断困扰着我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再怎么修炼也是白搭。修行,固然要刻苦、勤奋;但是白费力气地傻练,我可不干!”
雅各布越听越糊涂,紧跟两步,低声问道:“主人,是什么问题?”
罗梵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出言询问雅各布道:“你可曾与‘职业猎魔人’交过手?”
雅各布摇摇头,平声应道:“主人,小的自从来到人界,便一直藏匿踪迹,低调行事,避免招惹麻烦;所以,从未被猎魔人发现,自然也就没机会跟他们动手了。但是,小的曾经听说:在人界有一个名叫‘猎魔人协会’的组织,该组织收拢了超过九成以上的猎魔人,势力非常庞大;人界至今仍相安无事,普通人甚至不知道世上有妖魔的存在,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们。”说到这里,他略微一顿,又接口道:“不过,传说大多言过其实,不能尽信。”
“那倒未必。”罗梵停下脚步,对小弟正色道:“这个‘猎魔人协会’肯定是有些斤两的。你想一想:‘深渊级’以下的妖魔都可以穿越来人界,这就说明:若想维护此地的平稳、安定,‘猎魔人协会’至少要拥有压制和消灭‘魔罗级’妖魔的实力。”
“嗯。。。。。。没错,的确是这么个理儿。”雅各布颔首赞同,但转念一想,又忍不住发问道:“主人,您怎么会突然问起猎魔人的事情?”
罗梵迈步踏上楼梯,边走边说道:“因为,他们或许能解答我心中的那个疑问。”眼见身后的小弟一脸茫然,他随即道出源由:“经过在人界数月的修行,我已然将‘业力’修炼得随心而动,收放自如。可是最近一段日子,我却总感觉自身的进境。。。。。。呃——怎么说呢?”他双眉微蹙,想了想道:“不过如此!”
雅各布十分清楚主人想要重回强者巅峰的迫切心情,故从旁劝慰道:“主人,小的明白您的心意。但‘业力修行’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不宜操之过急。短暂的瓶颈期在所难免,小的相信:凭您的天赋奇才,只需稍加调整,必能轻松克服困境,令修为再上一层楼!”
“不可能的。”孰料,罗梵面色郑重地讲道:“是暂时的瓶颈,还是难以逾越的天花板,以我上百年的修行体悟,又岂会区分不出来?我现在可以确定:即便再这样苦练下去,也不过是‘量’上的微调,而绝不会产生‘质’的飞跃。”说着,他轻抬右臂,定睛瞄向泛起绿芒的手掌,不满道:“如果这就是我的‘业力极限’,恐怕连‘巨妖级’都应付不来,就更别提‘魔罗级’了。”
雅各布低“哦”一声,明了道:“主人是想从厉害的‘猎魔人’身上,打探出精进‘业力’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