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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已经重生了(第2页)

晚上收到一条短信:“圣诞快乐!”

陌生号码。或许是发错了,或许是串道了。我没有回信,接着那人又说:“在学校么?”

我疑惑:“你是?”

“放假了,我回国了。”

我心里一紧。曲研不回来了,莫非是任超……当然还有可能是他。或许是心底还有一丝期望,或许是所谓的直觉……而我隐约觉得就是他。

“哦,那你在家还是在X市?”我试探性的问。

“明天到X市了。”

“来X市有事么?”短信一发出我就暗自后悔,我似乎听得见他轻笑出声。

“想去看看我当年的小学妹不行么?”

猜测是他时,我小心翼翼,极力压制心底泛起的小小波澜。确定是他时,我虽激动却也觉得有些伤怀。

大学以来我唯一收到过的圣诞节礼物已经被我丢在之前的宿舍里了。本以为他已经走远了,远得让我觉得那些琐事也只是一个氤氲的梦境,抑或是我天马行空的想象。然而他又回来了,虽然只是短暂的停留,但是想到他又要真切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感到自己还是有些无措。

“明天有空么?我想见见你。”

我怀着极为复杂心情回信说:“好,明天见。”

我拿出木雕小盒,呆呆望着躺在里面的两把小梳。果然,“回忆永远是惆怅。愉快的使人觉得:可惜已经完了。不愉快的想起来还是伤心。”

小盒内木梳玲珑、玉梳古朴。然而放在那绯红的缎面上,木梳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而玉梳却被衬托的莹润欲滴、饱满剔透。我哑然笑着,这本就是专为玉梳而配的,难怪木梳会那么的格格不入。

我屈肘支着下巴,看着书桌上小镜中的自己。

MisssomebodyIlost。ForgetsomebodyImiss。

“那就让你看看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学妹如今有了多少让人欣喜的变化吧。”

那一天,我的心情不再毫无波澜。

我翻出难得一用的化妆品扫眉勾眼、涂唇修容。化的几乎是透明妆,却又比不化时更富立体感。又用电棒将垂直胸前散至肩后的发尾端以四十五度的倾斜角卷成自然地波弯。我选了件黑色立领的长款羊绒呢大衣,内搭水红色修身V领毛衣裙,穿上前一天刚买的深棕色过膝靴。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着知性而又透着魅惑的美感。我鼓了鼓气,昂首出门。

其实见老情人与见情敌时的心情是大差不差的。精心的打扮也并非是为了让对方再度倾心抑或后悔当初未能好好把握,而只是尽可能的让他看到自己如今的境况,让他明白没有他的日子也不是多么的糟糕。

付远见我时眸中一动,继而还是挂上一副温暖得依旧如那个午后的笑容。我微笑着对他侧首点头。不是我有意作态,这只是我待人的招牌动作和表情。

面对他,我笑的疏离,仿佛是在接见一位初识不久的客人。而我也谈的随意,又像是在面对一位许久不见得老朋友。

“那时你就很漂亮。”

我笑而不答,直视他的眼睛。

“那时是漂亮得可爱,活泼好动伶牙俐齿。现在是漂亮得矜持。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转眼间已经是大姑娘了。”

我笑着后靠在椅背上:“不久就是老姑娘了。”

他笑笑看我,貌似随意地说:“怎么?没打算过什么时候嫁人?”

我握着酒杯有意无意地用指甲敲着杯壁:“怎么会没打算?中国现在男女比例失调得严重,有点良心的都不能再给社会增加负担了。”

他并未追问,轻叹一口气:“出国前,我和以前的女朋友分手了。”

听到那话的我只是在心里默算着他们在一起的年份。如他所说从高中到分手那年刚好七年。张爱玲说:“对于三十岁以后的人来说,十年八年不过是指缝间的事,而对于年轻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七年!对她抑或他来说或许已是所有的年华了。我俩的那段情事对那漫长的七年来说不过是小小的插曲而已。那对我来说是懵懂的初恋,无疑是不可替代的。而对他来说,占满他回忆的恐怕都是他与她七年的琐碎。或许我也在这琐碎当中,可我却是以“他们感情的间隙”的身份出现,而不是“他喜欢过的一个女孩”。

见我不语他略显尴尬,沉默半响,他继续说:“我一直想说那时的你曾给过我美好的回忆。”

我微微一笑:“我会把这当成是对我的尊重。”

那是我时常怀念时常追忆的往事。沉浸于那短暂往事时的我心中仍会不禁泛起甜蜜透着酸涩。而那回忆中的脸却日渐模糊最终被一个影子所代替。那微弱的火苗熄了,甚至不见一丝火星。隐约看到原先那段湿木的表层已经碳化。可是那烟雾却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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