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总是一双笑眯眯的眯眯眼,身材修长匀称,面容也算白皙俊俏,嘴角常带着笑容,看上去十分可亲,十分招钱府和街坊各位大妈的喜欢。正说话间,钱府紧闭的后门一下子打开了,一个揉着眼睛大约十三四的小童仆朝着年轻人笑道:“杨大哥,就知道你肯定这么早来了,我娘一早便催着我起床开门,怕你等久了。”
年轻人伸手摸了摸那小童仆的脑袋,笑回道:“那谢谢方妈妈了。”便拉着木车进了府中,小童仆在他身后张望两眼,又急急追在他后面问道:“杨嫂子呢?怎么今日没见到杨嫂子?”
杨文修顿了顿,脸色有些讪讪的:“她今日有些不舒服,便休息几日。”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衣袖下面被掐的青紫的手臂。心中暗道:柳依依这狠手下的,现在又没灵力,估计要等一天才得好了。他有些不明白,上次他跟丢了那人,都被揍了多少次了,明明前段时间气都消了,这柳依依晒了几日太阳,昨日回去又开始开揍了,哎,等回复了灵力,真要回去打听打听,这清源的女弟子是不是都这么彪悍,果然不愧和李清凡是一个师傅的。
想到灵力,他脸色又一下子苦了起来,原本以为最多不过几个月的事情,不想这都快两年多了,还困在这里。说不着急是假的,可依依和自己决不能乱了阵脚,但自己师傅就算那么个不靠谱的人,过了这么久,自己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又没闭关,再怎么样也该过来找找了吧。
杨文修一边苦着脸,一边推着木车,朝厨房走去,那双眯眯眼时不时的朝后宅那边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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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清凡坐在陈宇平的房间里,皱着眉头,半趴在桌上。
陈宇平脸色也微微有些凝重,他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
“李师妹先不用着急,杨兄应该和你柳师姐一起的,他们若是遇上了危险,我这边的玉珏会有示警的。”
清凡叹了口气,随意摇了摇手:“我总觉得他们是不是遇上什么了。”她又长叹了一口气,望着对面的陈宇平说道:“南跃林以咱俩现在的修为怕还是不够啊,苍空道君又前几日远游了,我师父也一直闭关未出,柳师姐的本命灯好好的,估计师门也不会管的。”
陈宇平看了清凡一眼:“既然这样,那还是按原计划,五日后动身吧,我等下就去事录崖挂玉牌,看看有没有师兄弟要去那边试练的。”
清凡抬起头来,想了一会,:“那陈师兄你去吧,我也回清源看看有没有弟子正好欲往那边一试的。咱们还是五日后,在朝南亭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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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府后院,粉面娥眉的钱小姐,盯着跪在地上的丫头,不耐烦的问道:“你是说那个小贱人今日没来?哼,她倒是敢。不过才擦了几日的水缸,就学起躲懒来了。”
地上的小丫头,吓得不敢抬起头来,趴的更低了:“今日门子上只见了杨大哥一个人,说是杨大嫂身体有些不舒服。”
钱小姐不耐烦摆了摆手,小丫头忙站起退了出去。
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翠儿看了看钱小姐的脸色,斟酌的说道:“姑娘何必为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人费心,那位贵客如今还住在府上呢,昨日瞧着三姑娘和五姑娘竟是去献了殷勤。”
钱小姐冷笑一声:“就凭她们两那样的姿色?不是说那晨华宫只招美人吗?她们两个能蹦跶什么。再说那使者日日闭门,连爹爹都进不去,说不上一句话,她们去做什么,去丢人吗?”
翠儿犹豫道:“只是,在怎么说她们也是属于三个家族的小姐,万一要是那位使者……”
钱诺妍冷冷看了一眼,翠儿慌忙住了嘴。
钱小姐冷哼一声又道:“你当是又多好的事?只听得说去做神仙了,你看往届招去的先辈们有回来的吗?你是想着,我去了再带着你去伺候?”
翠儿急忙低下头。
钱诺妍站起来,朝着东院那边望了望,有些疑惑道:“应该每十年才选几个的,怎么才过了三年,今年使者又来了?倒是也奇怪了。”
117廉家
南方的城镇总是带着别具一格的秀雅与含蕴;既有小桥流水,清雅古斋的幽静;亦有鎏金异彩;红袖满楼的俗世繁华。
清凡几人为防夜长梦多,多生枝节;一路白日飞行赶路;夜间便在客栈或是荒郊打坐休息,这短短不到十日之间便来到了临南城。
这临南城虽远离京师,却也繁华似锦;过了这个最后一处凡人聚集的城镇;出了城南门;就可以远远望见几座连绵青山,翻过那些青山便是那名声显赫的南跃林了。
日头已经微微西斜;只是夏日阳光充裕,阳光依旧亮的有些刺眼。陈宇平几人出了师门四季如春的地界后也都换上了薄薄夏装,在清凡得瑟的拿出七色冰蚕纱裙,风骚的换上了件浅浅水波渐变,玫红色的薄裙时,女人爱美服的癖好使江蓝萌立即被吸引过来,这一路时不时的围绕衣服聊上两句,清凡与江蓝萌的冰冷情谊倒是也慢慢得到了不少缓解。
“师叔,现在天色虽然还早,却也近黄昏了,等我们赶到南跃林最少也要天黑了。“也已经换上了薄薄湖蓝与墨蓝拼接色轻衫的花寒,眉目俊雅,在这炎炎夏日倒是看着让人舒爽几分。
陈宇平随手摸了摸左边衣带上系着的玉珏,也抬眼看了看天色,回道:“也是,既然来了,便不急于一时了,我们还是同原先一样,找处客栈歇息一晚,明日凌晨动身吧。”
夜间的林南城,闷热依旧,就连那夜间的丝丝晚风之中也夹杂着热气,清凡是修士,更是水灵根更是不会被这凡尘俗热影响,只是这异常闷热的天气,让凡人苦不堪言,从打开的窗户外,不时的传来埋怨感叹之声。
今夜,不是因为这热气,清凡却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焦躁,便不再强迫自己打坐,立在打开的窗户下,望向南边那一片在夜间也更重墨色的山脉。
清凡半靠着窗户,面上隐隐带着郁色。忽然一阵清风飘过,从外院门那石子路上又走来几个身影,大约是半夜新来的房客,店小二恭敬在前面带路,引着几位客人向左边院落的厢房走去。清凡扫了一眼,竟是微微一愣,那几位新来的房客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朝清凡这边望过来,其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位中年人,他身形微顿了一会,朝李清凡微微颔首,便随着小二向左转去了,他身后跟着的四位年轻的男子倒也朝清凡多看了两眼,面露惊讶之色。就在这五人转过走廊朝左行时,清凡听到后面一男子似乎赶了上去,喊了一句二伯。
李清凡摸了摸下巴,没想到这间凡尘的小客栈中,还能遇到另一批的修士。
夏日的天色总是亮的很早,还不到卯时,天却都微微泛白了。
“原来道友竟是玄宗的花寒?真是久仰,久仰,没想到今日有缘却能在这见到玄宗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