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可是不舒服?”对那人风化得几乎不留片甲,彼岸终于还是担心了,伸手摸了摸那都快透明掉的人,正又要输送真气过去,对方却吧嗒着下巴,木然地转着眼珠看他,“大夫……你是说……大夫看……过?”
大夫看过,大夫看过,大夫看过……大夫看过自己被草得近乎脱,肛的菊?!!
点首,“吾不懂岐黄之术,你那仆人便将大夫请来。”彼岸今天真是神奇,几乎有问必答,答无不尽,尽管他仍旧不明白这人那如白纸的脸色怎的煞时红得如外头的芍药。
那紧紧抓着别人衣领的手无力地松开了,霍青风脸上的悲愤呀、愤怒啊的神情全散了去,失神地垂了眸子,然后自己躺了回去,翻过身去,拉过被褥将自己盖住,拉得太过,将头都盖住了,严严实实的,狠不得再也不出来似的。看得彼岸又是一阵疑惑了,还很好心地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别捂着。”他知道,那样对身体并不好,特别是如此脆弱的人类。
“……”霍青风拉了几下没拉动,于是死心了,反正整个人都背对着那床沿边的男人,打死都不想见到这混蛋了。
头一回被人无视到这地步,彼岸也不恼,看着那人无声地躺了一会,那过于激动的情绪似乎已经慢慢地消停了,至少他闻得那人呼吸均匀之后,确定了那人又睡了过去。
还好,醒过来了便好。
彼岸心中多少有些许的愧意,自己处于那种状态之下未有暴动,也多得这个人的主动。虽说二人双修时日不短,他时刻记得人类是脆弱的,这一次对于人类而言,是有过于负荷了。
也亏得这人当时未有逃走,换是旁人,早吓得不见了踪影了罢?
微微歪首,彼岸大侠很是疑惑了,也许是因为对方知晓自己不似凡人?又或者,他连狐妖的存在都轻易地接受了,所以见到那样的自己才未有被吓跑?
思及是因着那狐妖的缘故,本是静如止水的胸口猛地动了一下,他有些不满地挑了眉头,就不知这不满是对着自己跳动的胸口,还是对于那只狐妖。
又过了一段,阿义将熬好的药送来时,霍青风正好再次幽幽地醒来了,这一次倒不像上次那么激动了。送到嘴边的药也乖乖地喝了,被擦脸擦脖子擦手和脚时,也安安静静的,只是那眸子一直垂着,就是不看任劳任怨的彼岸大侠。
彼岸也未在意过,他觉得自己当时做得那般过份,这人类不高兴了,也是应当的,压根没理清自己做错的根源,于是霍青风也气得毫无义意。
阿义脸红红地看着给少爷擦拭的彼岸恩人,心头翻滚着,看不出来,那个冷得像冰山似的公子,待少爷如此细心体贴又温柔多情……尽管,想起那夜叫人面红耳赤的叫喊声很是不解是为何,但他仍觉得,这样的少爷和彼公子真的不错,他看着都觉得很……嗯,幸福。
他从来未有看过如此真实情绪的少爷,作为下人,阿义知晓少爷有着许许多多的不得已,但只要少爷高兴,少爷的幸福就是他阿义的幸福,也是他终生的目标与欣慰。
端着盘子出去的阿义,高兴得都哼起了小曲调儿了,太过得意,将人给撞了都没反应过来,“啊……咦?”愣了一下,看清是谁之后,脸色一变,赶忙退到一边,鞠着腰,“狐水公子安好!”
这位也是少爷的贵客,阿义见过少爷与这位公子相处时,笑得开心的模样,所以阿义对这位客人,十分的尊敬客气。
瞥了一眼那傻笑的人,狐水疑惑,“如此高兴,是你家少爷醒了吗?”对于那夜之事,狐水是后半才知晓的,因为结界变弱了,等他知晓时那屋子正打得火热,他也不便多问,只是好奇,好好的结界怎的会变弱,也是事后他才明白,敢情是那冰山男人做得太过投入了?
“是的,狐水公子,少爷上午就醒了,复又睡了半日,此时正在用餐。”阿义手中还端着盘子呢,那是给少爷送去稀粥的盘。
可怜的少爷,病才好,又倒下了。
狐水点点头,表示知晓了。阿义抬起眼角,看到那张比女子还要美的面孔,脸一热,赶紧垂下,抱着盘子冲冲地走开了。待到扣角,才停下拍拍狂跳的心口,哎呀玛呀,这狐水公子怎的就长得那么美呢?又想起自家少爷,少爷人长得好看,结交的朋友都一个顶一个的好看呢。
不理那行为有些奇怪的下人,狐水提着衣到了霍青风的寝室,果然看到那人一脸安静地坐在桌边喝粥,而旁边是那一身大红的男人,同样也一碗。看到这里,狐水就鄙视了,明明不需要进食,却总在那里装模做样,真是……狡猾的男人!
比他们狐狸还狡猾。
抬眼看到入门的人,霍青风脸上才有了一丝温和,“你来了?”
狐水很熟似的直接过来坐霍青风旁边,将手中的东西放桌面上,“知道你又病了,给你带了些好东西。”说着推了推,“都是补身子的好东西哟,是我那几个弟弟先前在深山里采得的,凡间难得一见呢。”
也不知是不是狐水那带着暧昧的眨眼看得霍青风气从中来,转头就瞪了一眼旁边安静喝粥的男人,眼里的愤恨一直未有减少过。被莫名地瞪了,彼岸略有些不悦地蹙眉,而他蹙眉的原因是觉得自己被这人瞪了是这不请自来的狐妖惹的祸,不然方才安安静静的人怎会忽然瞪自己?
好吧,若是霍青风知晓了大侠心里所想,估计会不瞪了,直接气晕得了。
抽回了视线,转回了这边,“多谢狐水的挂心,我已好多了。”霍青风的声音虽温和,却未有往日的笑意,可见此时心情之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