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吉看着她,半晌,才说道:“娘亲心中可是有不愉快的事儿?”
冯蘅闻言,一怔,笑道:“不,娘亲见到吉儿,心中欢喜得紧。”说着,便见黄蓉与冯默风一道走过来。
冯默风见冯蘅,朝她作揖,“弟子见过师母。”
冯蘅一笑,“默风,你与蓉儿的事情办得如何?”
还不待冯默风讲话,黄蓉便已抢着说道:“娘亲,那位兄台叫郭靖。蓉儿想请他到咱们这儿来玩,可他说他有要事须得赶往嘉兴,所以冯师兄便让他走了。”
冯蘅此时心中本就没有心思再管旁的事情,听得黄蓉如此说道,便不再放心思于郭靖身上。然后看向冯默风,“默风,这个别院可还有空房?”
冯默风闻言,微微一愣,不知道冯蘅为何无缘无故问起这个,但也恭敬答道:“师母,有的。”
“没有!”冯默风的声音刚落,一道冷清的声音随即在他们身后响起。
冯蘅闻言,抿了抿唇,并未回头。
冯默风、黄吉与黄蓉三人均是一愣,看了看冯蘅,然后又看向脸上神色极其不佳的黄药师,明显得感觉到这两人间不同于往日的气氛。
黄蓉看向黄药师,那双眼眸睁圆了,何时见过娘亲这样的神态对待爹爹?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黄吉的那双黑眸则来回在冯蘅与黄药师之间看着,最后下了定论,娘亲向来脾气极好,若是此时她生气了,那定然是爹爹不对!
冯默风则是左右为难,师父师母显然是吵架了啊,这让他这个做徒儿的如何是好?帮了师父日后师母定然不会帮他,若是帮了师母,日后师父定然不让他好过。再三思量,他决定明哲保身,保持沉默会比较好。
冯蘅本就无意将两人之间的矛盾放在儿女面前,于是按捺下心中的不快,朝冯默风浅浅一笑,说道:“默风记性欠佳啊,既然没有,怎会记成是有的呢?”语毕,又朝黄蓉说道:“蓉儿,你爹爹有事要与你说,你跟他去罢。”说着这些话时,却是并未回头看黄药师一眼。
黄药师闻言,一双眼直射她后背,直想将她的背瞪出个窟窿。
黄蓉与黄吉见状,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更是肯定:爹爹与娘亲定是吵架了!
然后又听得冯蘅继续说道:“吉儿,你也随你冯师哥去安顿罢。”说完,便径自往前走。黄吉看着冯蘅的白色背影,张张嘴,最终又阖上,眼睁睁地看着冯蘅的身影消失在廊道的拐角处。
良久,几人拉回视线,然后一致落在站在他们身后的黄药师身上,尤其是黄蓉的目光,显然就是“爹爹你可是干了什么过分的事情”的神色。黄药师被看得恼羞成怒,一甩衣袖转身便走。
黄蓉看着他的背影,猛地回神,朝他喊道:“爹爹,娘亲不是说你有事要与我说么?”
只听得黄药师的声音传来,“无事!”
三人面面相觑,看着冯蘅与黄药师两人各自消失在相反的方向,忽然觉得外面明媚无比的天气此时变得惨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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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已至,冯蘅却是迟迟未回房间,只坐在院中的竹亭中。
她只手托着下巴,似是在寻思。忽然有人在她的头上一敲。冯蘅一怔,往后看却不见有人,心中狐疑着回过头来,却见一个酒壶出现在她的视线,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七公!”
来人正是洪七公,只见他背后仍旧背着他心爱的酒壶,手上却也拿着两个酒壶。他走至亭中,将手中的酒壶放在石桌上,然后跳上栏杆上坐着。“蘅丫头,多年不见,你变了许多。”变的不是容貌,却是身上那份气质,比以往更加娴静也更具风情。
冯蘅看向洪七公,抿嘴一笑,说道:“与七公许久未见,七公的风采仍旧不减当年,冯蘅好生敬佩。”
洪七公哈哈大笑,摆摆手,“我说阿蘅,你也别与我客套,在你心中,我老叫花子的风采哪能与你家夫君相比!”
冯蘅细长的双眸看向洪七公放在桌上的酒壶,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七公此次前来定是带了美酒,可是要与冯蘅痛饮一杯?”
洪七公又是哈哈一笑,说道:“美酒是定然的。不过我是听到丐帮消息,说黄老邪在此出现,所以特来找他喝酒顺道打架的!”
冯蘅听了,但笑不语。丐帮不愧是天下第一帮派,消息之灵通实是让人望尘莫及。
洪七公又朝冯蘅挤眉弄眼,笑着揶揄道:“阿蘅,老叫花听说今日有一名仪表不凡的年轻人,让黄老邪给断了手骨啊,这可是真的?”
冯蘅一愣,随即淡笑着反问道:“何时开始七公竟关心起这等小事啦?”
洪七公哈哈一笑,说道:“还不是黄老邪那老怪物行事太猖狂,让人传得绘声绘色的么?”语毕,拿过背后的酒壶“咕噜咕噜”地往口中灌酒。然后又拿起一壶酒,往冯蘅方向一推。
冯蘅见推至跟前的酒壶,微微一笑,抬手拿起酒壶打开,举手向洪七公示意,然后仰头喝了一口。“七公可是有要事来找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