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却是没有说话。她靠在他的肩膀,沉入梦乡……
朦胧中,她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神魂飘啊飘的,待她觉得自己定下来时,却是停在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她环视四周,四下空无一物,只在她的前方有一个湖。她放眼看去,只见湖上有一艇小舟,而她的蓉儿,则坐在小舟之上。
只听得黄蓉笑语如珠,朝岸边唤道:“靖哥哥,你此番为何前来中原?”
冯蘅一怔,靖哥哥?郭靖?转身一看,却见是一身黑色布衣的郭靖出现在她的身侧。只是,这两人显然没有看见她。
郭靖看向那小舟,浑厚的声音响起,“蓉儿,我此番前来中原,就再也不会回蒙古,我孑然一身,正要到处游历以广见闻呢!”
“你不是蒙古的金刀驸马么?蒙古的大汗怎会让你独自前来?”
“我早已不是蒙古的金刀驸马,蓉儿,你不是在桃花岛的么?怎会在此?”
只听得湖上传来一阵调皮的笑声,黄蓉娇柔的声音又响起,“靖哥哥,我啊,向爹爹娘亲请求了许久,他们才愿意放我出来玩呢!你是要到处游历以广见闻,蓉儿也想到处玩一玩,不如我们一道上路,彼此也好有个照应,靖哥哥你说好不好?”
郭靖露出一个微笑,正要回话。
冯蘅正要听郭靖如何回答,却发现在她眼前的两人均化为烟雾。她又是一愣,转身缓缓绕着湖边走,却发现前面还有一个人。只见那人身穿白衣,黑发如瀑,并未挽起,就这般披散着。她的发好长,及膝的长度。
冯蘅只觉得那人背影似乎有着熟悉感,她缓缓上前,于此同时,那女子也缓缓转身。
当冯蘅见到那日的相貌时,细长的双眼不由得睁圆了。原来那人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较之现在的她,更为年轻,脸色也更为苍白。
冯蘅心中震惊,但却阻止不了自己的脚步,缓缓地走上前。看着眼前的女子,眸中尽是愕然。
未等她走近,周围身处环境突然变了几变。
冯蘅环顾四周,认出了眼前的地方。这是她和黄药师房门前的一条走廊。房里似乎有异响。她推门而进——
一双温热的手握紧了她冰冷的手,只听到他沙哑着的声音,“阿蘅,你坚持下去,很快就没事。”
她只觉得浑身都痛,腹痛头痛哪里都痛。她用尽全力睁开眼,只见他脸色发青,双目赤红,她惨白着脸,朝他微微一笑,“药师,我是不成啦。”
黄药师听了,几乎发狂,紧紧地捏着她的手,但她浑身都痛,手上的那点痛已不算得了什么。
她看着他,眼睛中的水雾转啊转,然后落下。她勉力睁开眼看着他,有气无力地说道:“药师,蓉儿呢?你、你抱她来给我看上一眼。”
黄药师闻言,连忙站起来将她刚生下的女儿抱到床前。
只见那襁褓之中的女孩皱巴巴的,紧闭着眼睡得香甜。她不禁泪流满面,“蓉儿,不睁开眼看看娘亲么?”现在不看,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她想伸手抱抱那个她的孩子,可是她浑身无力。她不禁抬起眼看向黄药师,黄药师将她抱在怀中,然后环着她的手抱着他们的孩儿。
他强自笑着,吻着她早已汗湿的青丝,“阿蘅,你看,我们的蓉儿才刚出生。不要走。”
冯蘅闻言,心酸不已,可是她自己明白,她是不成了。
半年前,超风玄风将《九阴真经》偷走,黄药师暴怒不已,一怒之下将门下弟子武功全废了,然后逐出桃花岛。她不忍枕边的男人为了经书如此伤神,她不能抚平他被徒儿背叛的伤痛,但那《九阴真经》的内容,她隐约还是记得的。她以为,自己可以将真经重新默写下来。可是却没想到,再次默写那经书竟然会如此艰难。她为《九阴真经》苦苦思索良久,虽默下了七八千字,但却前后不能连贯。蓉儿本该是在两个月后才能出生,可就在前天夜里,她正在回想真经内容的时候,忽然腹痛,竟是早产。
她虽不若黄药师那般精通歧黄之术,可也略懂医理。她本就身体极为虚弱,此时蓉儿再要出生,能生下自是好事,若不能生下,她也就要一尸两命了。于是拼了命将蓉儿生下,可自己也是油尽灯枯了……
她意识开始模糊,她努力保持清醒,“药师……你、你别难过。我听爹爹……爹爹说过,我娘亲是在生我的时候去世的……我是她的女儿,步上她的后尘或许是命中注定……”
“阿蘅……”黄药师抱紧她,饶他才智绝世,医术高明,可此时也救不了她的性命。
她牵动嘴角,微微一笑,却笑出了眼泪。“你别难过……我走了之后,你将灵风他们找回来吧,让他们重入桃花岛门下,让他们陪着你跟蓉儿,我也好安心,好不好?”
“阿蘅,别走……”一滴温热的东西落在她的脸上。她本已全身都痛得毫无知觉,但却能感受到这一点温热。
“药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