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被人扒下,白锦扶只感觉后面一凉,紧接着强烈的愤怒混合着极大的羞耻感,随血液一起冲上脑门,如果他现在手头上有把刀,一定毫不犹豫地和韩玉成这个王八蛋同归于尽!
韩玉成注意到白锦扶的耳朵已经红得快要滴血,满意地扯了下唇,然后低头扫了眼,看见绽放在白雪中的三朵红梅后,眸光有一瞬的失神,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慢悠悠地问:“这胎记不会是伪造的吧?”
白锦扶咬牙冷笑,“那你要不要亲自上手摸一下辨下真伪啊舅舅?”
好在韩玉成没想继续为难白锦扶,收回了按住白锦扶的手,将他被掀上去的衣摆往下一拉覆盖在白锦扶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起身背对着白锦扶,淡淡道:“自己穿好。”
白锦扶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穿好裤子,一边瞪着男人的后背磨了磨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跪在他脚底下爬!
听到身后没窸窸窣窣的声音了,韩玉成才转了过来,看着白锦扶问:“你既已知道自己是七皇子,为什么不告诉宁安侯?”
白锦扶面无表情,冷冷道:“侯爷是个忠直的人,且从不参与党争,就算告诉他,难道他还会帮我去和太子和烈王斗吗?”
男人犀利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剑似的钉在白锦扶脸上,缓缓沉吟道:“清疏还说你烂漫天真、胸无城府,没想到竟是他看走了眼。”
白锦扶抬起下巴,挑眉哂笑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和况是人,人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舅舅想不想试试?”
才第一次见面,白锦扶就一口一个舅舅地唤他,明明是带着满满讽刺意味儿,可不知为何,韩玉成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感觉生气,也没想让白锦扶改口,听惯了其他人喊他“丞相”、“韩相”,忽然被人喊“舅舅”,倒是很新鲜。
“行了,今日就到这里,你说的那些话,我自会考虑。”韩玉成掸了掸衣服,将衣襟拉直,慢条斯理地道,“但在这之前,你不能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等需要你的时候,我会让人联系你,明白了吗?”
白锦扶翻了个白眼,“哦。”
韩玉成临走前最后侧目扫了眼坐在床榻上的白锦扶,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像极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心里莫名感到些许愉悦,随后径直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安静下来,白锦扶以为韩玉成的人都走光了,林清疏忽然又推开门进来,看见白锦扶安然无恙地坐在那儿,拍拍自己的胸口舒了口气,走过去关心道:“你没事吧?”
白锦扶本来以为林清疏已经跟韩玉成一块儿走了,没想到他还会进来看自己,虽然林清疏是韩玉成的人,但怎么说,刚刚林清疏也是真心帮他求过两次情,就算以后不能继续做朋友,也不至于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放心,还活着呢,没死。”白锦扶起身坐到桌边,拿起杯子灌了两大口水给自己降降火气,斜眼睨着林清疏,“你怎么没跟你主子一块儿走?”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林清疏在刚刚韩玉成坐过的位子上坐下来,叹气道,“我是韩相的门生,他又是我的上官,我也是不得不听命于他。”
白锦扶轻哂,“这么说来,你是被他逼的?”
林清疏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白锦扶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话说回来,你到底怎么会惹上韩相的?他为何要对你一个普通百姓下手?”
白锦扶朝林清疏招招手,压低声音,“想知道?”
林清疏忙伸头凑过去,好奇地点点头。
白锦扶勾勾唇,笑得神秘,“告诉你可以,但事先我要提醒你一下。”
林清疏不明所以,歪头问:“提醒我什么?”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死得最快吗?”白锦扶语气陡然变得危险阴冷,“知道的越多的人,死得越快。你要是不怕你的那位丞相大人,那我就告诉你。”
林清疏咽了口口水,立即把脑袋缩了回去,“那你还是别说了。”
白锦扶看着林清疏这副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畏惧韩玉成的样子,不屑地轻嗤一声,“你就这么怕他?”
林清疏瞪大眼,不服气地小声道:“你去问问朝廷上下大小官员,哪个不怕他韩丞相啊?又不止我……”
“侯爷肯定就不怕他。”白锦扶冷哼着打断林清疏,“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大鎏的官员是通过什么选拔的?他韩玉成何德何能能做一国丞相?”
“什么叫你们大鎏?难道你不是大鎏人?”林清疏撇撇嘴,“况且话也不能这么说,韩相虽年轻,但人家成名早啊,从小就是闻名京城的神童,十四岁就中了进士……”
白锦扶嗤之以鼻,“区区进士而已,侯爷可是中过状元。”
林清疏不理会他,继续说:“十八岁作为大鎏历代以来最年轻的使臣出使北凉、百越、西梁三国,纵横捭阖,成功瓦解了他们三国的联盟,使我大鎏免受战火之殃,今日天下才有四国鼎足而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