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表舅舅啊”,覃初柳不知道该怎么说紫苏动了心思的事情,嗫嚅了半天才吭哧道,“紫苏年纪也不小了,你和表舅母再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最好背着她些,也省得她胡思乱想。”
安冬青哪里不明白覃初柳的意思,回去之后就和小高氏说了这件事,小高氏想也没想就说道,“紫苏也在学堂里学了好几年了,书也读的差不多,眼看年纪大了,还是让她在家跟着我和娘多学学针线女红吧。”
安冬青想想也是,自家闺女虽然聪明伶俐,却是比不上覃初柳有见识,也不经常往外走动,读那么多书确实用处不大,干脆就让她在家好好待着吧。
紫苏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安冬青和小高氏的态度很坚决,任她撒娇哭闹就是不松口,最后没有办法,紫苏只好不情不愿地留在了家里。
自南烛走后,晚上上课的就只有紫苏和覃初柳,现下紫苏也不来了,就只剩下覃初柳一人。
覃初柳倒是觉得无所谓,这就相当于一对一辅导,说到底还是她赚到了。
不过元娘和梅婆子可不这么想,这大黑天的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好说不好听不是。
元娘的意思,也是想让覃初柳好好在家待着,别去学堂了。
覃初柳也仔细衡量了一下,她现在正在学的一本书马上就要学完了,若是这个时候放弃,她心里还有些不甘心,便和元娘保证,“等我学完这本书,就不去了。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她都这么说了,元娘还能说什么,只得随了她了。
只梅婆子留了心思,特意交代谷良跟着覃初柳,省得孤男寡女的尴尬。
就是梅婆子不交代,谷良也有这个意思,他们主子可是交代过了,决不能让覃初柳和任何一个男人走的太近。
当然,谷良这个时候已经把自己踢出了“任何男人”的范畴。
自这以后,覃初柳每次上课,身后都会跟着个大尾巴,沈致远没有撵人,覃初柳也就随谷良去了。
覃初柳以为紫苏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少女情怀来的快走的也快,只要长时间不接触,紫苏自己也就释怀了。
谁知紫苏也是个执着的姑娘,这一日放学,覃初柳收拾完东西就和谷良走了。
眼看到家门口了,谷良突然凑近她小声说道,“有人去找沈先生了,我看着像紫苏!”
以谷良的眼神,看着像那肯定就是了。
这大黑天的,紫苏来干什么?她知道下学的时间,这个时候去学堂,指定不是来找她的。
覃初柳心里有不好的感觉,她怕紫苏做错事,更怕沈致远人面兽心……
于是,她便和谷良悄悄地返回了学堂,躲在了墙角的阴暗处,偷听里面的人说话。
“覃姑娘已经回家,你若是找她,直接去她家吧。”沈致远还在收拾自己的东西,见到紫苏过来,也很是惊讶。
“沈先生,我不找柳柳,”紫苏没有离开,反而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沈致远身前,“我来找你!”
沈致远也发现紫苏不对了,蹙起了眉头,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沈先生”,紫苏轻轻唤了一声,然后从袖袋里摸出一个荷包,双手拿着递给沈致远,“这是我亲手绣的,沈先生不要嫌弃。”
沈致远并没有动,深深地看了紫苏一眼,最后别过了头,“你还是家去吧,现下已经很晚了,让别人知道咱们孤男寡女的在一处不好。”
说完,他就绕过紫苏往外走。
紫苏拿着荷包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满含期待的眼睛也瞬间蓄满了泪水,“沈先生,为什么?你觉得我不好吗?”
就在沈致远一脚要迈出房门的时候,紫苏转身问道。
沈致远没有回身,只淡淡地答道,“你很好!只是,我们的身份不合适!”
沈致远所说的身份,是指先生和学生的身份,但是显然紫苏想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