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了,许昀舟要去接混血小宝贝下班,临走之前抛给盛连浔一个飞吻,左眼挤一挤,暧昧道:“浔哥,你听我的,没有比这里再好的培养感情的地方了,你想想,多美啊,可以理直气壮地拉小手手,哇好怕怕要哥哥先亲亲再抱抱。”
他入了戏,噘着嘴像个柔弱的娇气包,两只胳膊抬起虚环着做了个抱的姿势,一个劲儿地冲盛连浔飞媚眼。
盛连浔被许昀舟一串娇滴滴的叠词恶心到,随手抓起一个文件夹扔过去,准头好,正中许昀舟的胳膊:“快滚。”
“切,用着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舟弟弟,用不着人家就叫人家滚,无情!”许昀舟来劲了,嗔怪地看他,右手作势在空气里一打,跺了跺脚。
盛连浔没了耐心,直视着许昀舟,眼神比冰还冷:“不滚的话,相信你可以感受到更无情。”
许昀舟憋着笑,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抱头要跑,出门之前不忘记殷殷叮嘱:“哥,对了,还有一个秘籍,男人有时候会撒撒娇也很可爱的,女人特别吃这套,不信你试试。”
眼见盛连浔又摸起一个文件夹,许昀舟见好就收,迅速跑没了影儿。
办公室空旷冷落,处理完那堆文件,脖颈酸麻,盛连浔往后一仰,闭目养神,右手绕在颈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按。
那两张黑扑扑的票静静地躺在桌角,盛连浔手微顿,倾身拿过来。
不得不说,票面确实做得精致,场景设计得很逼真,天阴得发沉,杂草丛生的学校鬼气森森,长发白衣的鬼妹从厚重的黑发里露出一只眼白,两只手往前伸,指甲尖流着血,滴成四个字“山村鬼校”。
单是这么看看,盛连浔的太阳穴已经开始急跳了,他把票拿得远一点,翻过来扣在桌面上,没想到后面印得更阴间更可怕。
手指蓦地一抖,他把那沓文件抽出来盖上去压住。
要不要去,去的话压力确实有点大,如果不去,对许昀舟的那番话又有点心动。
盛连浔单手支着额角,陷入了两难的思想斗争。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怕鬼,小时候起就这样,甚至一度到了晚上不开灯没法睡觉的程度。
退回去好好想想,大概是他哥读书时期和一帮朋友很爱看恐怖片,常常以他家为播放阵地,小小的盛连浔躲在房间里听着那些惊声尖叫,脑补能力又特别强,魂儿都要吓飞了。
那些哥哥有时候会把他叫出来一起看,盛连浔跟他们挤在沙发上,抱着薯片常常忘了吃,因为太害怕,完全失去了反应,眼都直了,只知道愣愣地看那些恐怖画面,牢牢地刻在脑子里。
“景哥,你家小毛头胆子挺大,听说这部片子吓死过人,老子这么牛逼的大心脏看了都发毛,小家伙看得津津有味。”
盛连景的表情挂着好笑,他长臂伸过来,抬手遮住了盛连浔的眼睛:“别看了。”
盛连浔这才回魂。
对上哥哥噙着笑的那双眼睛,噗通噗通跳得急速的心脏缓下了节奏,盛连景的下巴往他卧室方向一抬,示意道:“去写作业。”
总算可以逃离这部恐怖片,盛连浔表面镇定,实则撤得飞快。
隔着门,盛连景隐隐约约地笑,和那几个人说话:“别喊我弟看这些,小孩儿不经吓,晚上睡不着觉。”
后来的很多年里,怕鬼的毛病算是根深蒂固地落下了,盛连浔很讨厌自己这样,不是没想过克服,可是没办法,生理本能上的无法面对。
既然这样,选择权交给桑宁吧。
盛连浔勉强忍着不适,把票翻到正面,拍了张照片发给桑宁。
[X:去吗?]
[翩翩:什么??山村鬼校??]
盛连浔稍微安心,果然她也怕,看这个反应,应该是不想去。
没等他再回,那边发过来长长一串感叹号。
[翩翩:想去好久了!这里最近很火,据说特别刺激,票都预约不到,不愧是老板,弄到票不过是勾勾手指的事情,老板棒!]
附赠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盛连浔:……
语气已经迫不及待,盛连浔有点头痛,小姑娘家的,哪来这么大的胆子,难道那些鬼妹不可怕吗?
[翩翩:老板有几张票?给我两张可以吗?我可以高价买,但是说好了溢价不能超过原票价的百分之十,那种脏钱咱不赚,你又不差这点。]
[X:有两张票你要和谁去?]
桑宁答得理所当然,迅速发过来赵小虞的名字,她和小虞姐完全一拍即合,恐怖主题探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