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冽偏过头来:“你会吗?”
苏好一噎。
“会也没关系。”徐冽扯了下嘴角。
苏好从这一笑里看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自讽。
想起了施嘉彦讲的故事,想起他遭遇过什么,苏好忽然有点明白徐冽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人了。
已经见过最黑暗的东西,已经尝过最糟糕的生活,当然也就不会对告老师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产生情绪波动。
同龄人的酸甜苦辣,到了他这里,大概就是一杯平静无波的白开水。
他或许也很遗憾,自己无法再拥有十几岁少年该有的鲜活和生动。
“没关系的意思是,你家里本来就知道你抽烟?”沉默了会儿,苏好问。
“知道。”
“不管你,随便你高兴?”
“嗯。”
苏好慢慢点了点头。
没有哪个家长愿意这样放任孩子,之所以“随便”,也许是因为不敢期望太多。
就像她姐姐出事以前,她爸妈总是希望姐妹俩能够在文化课上有优异的成绩,在美术上有出类拔萃的成就,期许这个,要求那个……
可是姐姐不在以后,爸妈连带不敢对她有任何期望,只想她别步姐姐的后尘,只想她好好活着。
如果好好生活就已经很艰难,还敢有什么其他的奢求呢。
天边渐渐泛起金红色,落日的余晖洒满了天台。
角落堆积的废旧杂物在地上投落下不规则的斜长影子。
苏好压低身体,下巴枕着栏杆,对着远处的夕阳叹了口气:“没意思。”
徐冽偏头看她,眼色疑问。
“好不容易逮着你一条小辫子,结果你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死人样,叫人好没意思。”苏好遗憾地摇了摇头,“你就没有怕的东西?”
徐冽挑了下眉:“心理上没有。”
“所以生理上有?”苏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徐冽撇开了眼。
“怕什么啊?”苏好站直了靠过去,撞了他一下胳膊,笑嘻嘻地看他。
徐冽没说话,站远了点。
“别这么小气,满足一下同桌求知若渴的好奇心?”苏好跟过去,见他不为所动,提议道,“那不如这样,我跟你交换?”
“你怕的东西还少?”徐冽瞥她一眼,大概是说他已经知道得够多。
“……”
“没劲!”苏好松开栏杆,拍拍手就要下楼。
徐冽拉了把她的胳膊,似有若无地一叹:“那你说。”
“那一言为定,”苏好抬抬下巴,“我说了你也要说。”
“嗯。”
“我怕这个……”苏好伸出一根食指,飞快地搔了骚他的腰。
徐冽肌肉瞬间紧绷,条件反射似的挪远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