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苟。
将她的发贴着脑后一侧绾了个坠马髻,却不用她原来的簮子,而是从怀中另取出一个长形锦盒,递给她,未意她打开。
无忧在他触撞着她的发丝的时候,便乱了方寸。
他竟然在为她挽发。
怔忡间接过精致的锦盒,锦盒保存得很好,却也看得出,已有些年份。
打开来,里面装着的竟也是一对叫‘如故’的梅花簮子,只是比她那对又不知好了多少。
不凡伸手来拿过簮子,在指间翻转,紧紧的贴着她的发根,两支簮子,均插入发髻。
退开一步,将她脸抬起,挽起的发髻,令还未完全脱去稚气的小脸中又多了几分媚气,极美。
微微一笑,在桌下摸出铜镜递到她手中。
无忧望着镜中素雅精巧的坠马髻,抬起手,扶着发髻,心里五味杂陈,已分不清是什么味道。
虽然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那些年,但她终是这里过去的,女子及笄对她而言,仍是人生中极为重要的。
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为她行及笄之礼,没想到,他竟为她挽起发。
眼眶一烫,竟滚下两滴泪。
再看向发髻上的两支梅花簮,从镜中看向他的眼,“兴宁……”
他凝看着镜中的她,又斟了酒递给她,“不是为她备的。”
无忧微愣,不怎么,竟相信了他的话,接过酒杯,照着世俗礼仪,微倾了酒杯,酒液轻沾了唇,再递还给他。
他接过,慢慢饮下,放下酒杯,抚上她的面颊,指腹轻轻摩挲她细滑如丝的面庞,“十五了。”
无忧轻舔了唇,唇上是淡淡的酒香,“谢谢你。”
“不恼我了吗?”
无忧转过身,直视向他的眼,“你知道凤止……”
“我知。”他抚摸着她的脸的手,越加的轻柔,好象怕重一些,便将她惊走。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弄他进府?”
他托着她的脸庞,凝看着她的眼,柔声道:“他不进府,与峻珩大婚之时,如何洞房?”
一口气顿时堵在了无忧心口,半晌透不出来,,这些温柔迷了她的眼,怎么就忘了,温柔只是他的外表,他根本是个无心的人。
嘴张了合,合了张,半晌才出得声,“你是说大婚之夜,会是凤止……不是峻珩?”
“嗯,这就是凤止想要的,他想要,我就给他。”
“然后,你就可以离开常乐府,到长宁身边?”无忧胸口起伏,却怎么呼吸不得。
“嗯。”
“你知道长宁会带我去哪里,故意不拦,是吗?”
“她要做的事,一定会做,我拦得一次,拦不了下次,除非你自己不随她去。其实,这样也好……”
明明是极致温柔的声音,却让无忧如坠冰潭,冷得直哆嗦,深喘出口气,站起身。
他将她拉了回来,“我不会是兴宁的良人,而凤止会成为她的良人。”
“如果她一年之内回不来呢?”无忧咧嘴笑了,“真恶心。”
如果她没有能力反抗,睡在峻珩婚床上,和凤止洞房的人岂不是她?太荒谬……太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