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嘴角带着笑意对他说:“这回子事儿还有上瘾的,奴婢可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就是苦中作乐,自娱自乐罢了。”
十四笑着说:“昨儿个晚上,自娱自乐到哪儿去了?爷派人寻你也没寻着?”
我一愣,他昨儿个晚上找我了?我离开屋子那会儿,宫门不是也该下钥了吗?想了想,只好说:“十四爷,晚上宫门不是下钥了吗?你别开奴婢玩笑了。”
我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不是正常,但我能感觉到,我的笑容是僵硬的,他的神色似乎有些奇怪,却是转瞬即逝,依旧带了丝儿笑容说:“即使下钥,爷要是非要去某个地儿,见某个人也不是没可能。”
我想,也是,他们都能在皇宫里按着自己的意愿插眼线,哪里还不能安排自己的人呢,便问:“十四爷找奴婢什么事儿?估摸着十四爷找奴婢的时候,奴婢正当差呢。”
十四笑了,笑容徐徐在嘴角漾开,扩散到整张脸上,可我却觉得,他的眼睛是冰寒的:“没旁的事儿,就是给你这个。”
他递给我一个好看的锦缎小袋儿,我接过,打开来看,是一对儿镶了红珐琅的细小的耳坠儿,很是精致可爱,他说:“从前就很少见你带首饰物件儿,倒是对那只红珠子簪子爱的紧,如今宫女不能随意带发簪,我想着你偏爱纯色,弄了这对儿小耳坠儿给你,日常带着
42、烟雨滂沱泪空流 。。。
也不显眼,你戴着罢。”
我笑着正点头,他却认真的看我说:“莫负了爷的心意,这个是还你钱袋儿的礼儿。”我说:“是,奴婢遵命。”
他笑了,我行礼要告退,他的语气透着迟疑,说:“十三哥昨儿个夜里怎么都不肯见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笑就那么僵在脸上。
虽然不怕十四知道,可是宫门下钥了,宫女还和阿哥在一起,已经是犯了宫禁了,我总担心被人逮到。可十四如此问,和他方才冰寒的眼神,他是已经知道还问我吗?
想了又想,抬眼间看到十四微蹙的眉,我忙说:“奴婢在乾清宫,怎么能知道西五所的事儿呢,十四爷既想知道,奴婢一会子见了十三爷,替十四爷问过便是。”
他顿了顿,摇摇手说:“不必了,我已经知道了。”知道?我心里一凉,难道他去南书房寻过我,知道我骗了他?
十四却快步走开了,墨绿的背影迅速消失在甬道拐弯处,如果不是他给我的织锦袋子,我会以为碰见他,不过是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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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倾尽无言两相知 。。。
又要到了七月,日子一日热过一日,我坐在我住的小院儿里的树荫下,徒劳的用手里的帕子打着风。
“曦云姑娘!曦云姑娘!”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我应了声:“在这儿!”
接着看到一个形色匆匆的身影儿,是李德全手底下的得脸儿的小太监林德,我笑道:“小德子?寻我呐?”
林德赶忙应着笑道:“姑娘别折煞奴才了,谁不知道小德子从前是我师傅的名儿。”我笑着说:“李谙达现在是大德子了,你才是小德子。”
“哎呦喂~姑娘说这话儿,不是指着师傅打奴才板子吗?姑娘快请吧,皇上寻不着书,在南书房发脾气呢!”我一听,忙站起身,拍拍袍子上的草叶子,说:“不早说,咱们快走吧。”就匆匆往南书房去。
进了南书房,就赶忙跪地叩首行礼,康熙说:“起吧,朕的《尚书》你给朕收哪儿去了?怎么不在原先的位置?”
我忙又跪下说:“皇上恕罪!”他脸上带着一丝慈爱的笑意,‘呵呵’笑了两声,笑着对李德全说:“这丫头又犯什么错了?一进来就告饶。”
李德全赔笑说:“奴才也不知道啊,想是……弄丢了皇上的书?”
康熙笑着说:“还好丢的不是古本,再寻来一本也可,起来吧。”
我却没敢起,仍旧跪着,康熙似乎敛了笑容,道:“莫非犯了什么大错?”
我叩首,道:“奴婢知错,奴婢瞧着先前皇上放的书,并没有固定的顺序,便私自为皇上重新排序放置,是以《尚书》不在原先儿的位置了。”
康熙淡淡的说:“这可是朕摸熟了的顺序,你排的不好,朕可得罚你。”
我伏在地上,答:“奴婢按照首字排序法重新排了顺序,同一个字儿的书都归置在一起,首字的顺序也按照笔画繁简排了序,从简到繁排列。”
我不敢自夸自己排的多好,不过就是能比随手乱放有序些,初始麻烦些,以后取用总会方便点,康熙站起身,在书房里绕着书架好好的绕了一圈儿,回来坐下说:“起来罢,看来朕的书,还是离不了你了,这次巡幸塞外,你也跟着理书罢。”
我愣愣的看着他,李德全忙说:“还不谢过皇上,从前儿,掌书女官可是不随驾的。”我忙俯身叩头谢恩。
等康熙回了暖阁,我便从南书房退出来,回到自己的小院儿里。依旧坐在树下,想到巡幸塞外,总算是有机会让十三散散心了。
自从敏妃四十九日祭,胤祥隔三岔五就往延禧宫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宫殿里,也不说话。看的人心疼,我也再没见过他明眸皓齿的笑。
正思虑万千的垂了眼,在眼角处看到一双正踏入视线的黑
43、倾尽无言两相知 。。。
色皂靴,往上看一点,是五彩祥纹,再往上,玄色的袍子上绣了精细的团龙,我一惊,不知是哪位王爷或者阿哥,走错了路,到下人住的院子里来了,忙低着头起身,行礼道:“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