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还在上学,他哪来的那么多钱?”何仲伟好奇地问。
“谷裕是电脑奇才,他一学期的时间就精通了三种计算机语言,他编一些复杂的程序就象喝白开水那么容易,在学习之余他帮一些单位开发软件,得到的报酬挺高的,现在他接了好多活儿,边打工边完成学业,成天忙得不可开交,就那样还能拿奖学金,第一个学期结束后我就没给他寄过钱了,没想到他还给老家办了这么一件大好事!”我眉飞色舞地谈起了谷裕的精彩事迹,何仲伟兄妹俩听了也啧啧称奇。
祥叔说:“你为了能让谷裕上名牌大学,放弃了自己的学业,给他提供了一个培养能力的环境和展示才华的空间,现在看来你这样的放弃是值得的。要是你不去打工,现在已经参加工作了吧,我完全可以把你要到县公安局来和我并肩作战,你天生是块当警察的好料子,干别的都可惜了,不过生活就是生活,没有那么多假设。好了,都上车吧。”
车到了我家门口,眼前的景象又让我大吃一惊,我们家以前低矮破旧的老房子已不见了踪迹,在原来的地盘上建起了一幢两层高的漂亮小楼,小楼周围配植了花园鱼池,整个布局设计得非常科学,大处和细微之处都匠心独运。在一个小村庄里这样的建筑显得气势不凡,派头十足。之前谷裕给我说他出钱把老家的房子翻新了一下,原来竟是这样翻新的!
听到车的动静,父母和姐姐都从屋里走了出来。我们下车后,何仲萍象对待重伤病人一样,小心翼翼地搀着我向前走,她知道我的伤势已无大碍,这样做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我的家人把我和她当成情侣。我没办法,只好在何仲萍的“搀扶”下走到了父母面前,激动地和他们打招呼。
没想到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缠着纱布的左手上,母亲上前来轻轻抓住我的左手,还没说话,眼泪就流出来了,老人家毫不控制她的情绪,边哭边问:“丰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
在常定我都用白布把手吊在胸前,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下车后连白布都没用,只用一块纱布护住伤口,我万万没想到一快小小的纱布让老娘担心成那模样,早知如此,我连纱布也不缠了。
我笑嘻嘻地说:“妈,我一点事都没有!就是不小心擦破了皮。来客人了,都是我的朋友。”母亲转忧为喜,脸上挂着眼泪带着笑容跟客人打招呼。我把何仲伟兄妹二人给他们做了介绍,然后大家有说有笑地进了屋。
屋里的陈设也颇具档次,丝毫不逊色于县城里的有钱人家,这样的居住条件让何仲伟兄妹二人惊叹不已,何仲伟感慨地说:“这变化真是吓人啦,一年多以前,你小子去广东时穷得连车费都没有,现在豪华别墅都有了,真是一年河东,一年河西呀!”
何仲萍说:“那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怎么给人家说成一年了,还是大专生,连这常识都不知道!”
看见何仲萍说得那么认真,谷勤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对何仲萍说:“你哥哥那叫灵活应用,这样说才显得出他有水平呢。”
何仲伟一听谷勤在夸他,顿时兴奋起来了,他把兴奋劲都往何仲萍身上撒:“就是嘛,你看谷老师多理解人,你要好好跟她学一下,自己没文化还怪我水平低,从县城跑农村丢人来了!”
何仲萍气得杏眼圆瞪,小孩子似的娇喝道:“你就知道欺负我。谷丰,你跟死人一样,我现在是一比二,你就不知道帮帮我吗!”何仲萍边说边跺脚,大家都被她那神态逗乐了。
我们围着火炉坐了下来,没完没了地聊着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过了一会,谷勤和母亲做饭去了,在家里从来不下厨的何仲伟居然跑去打下手,何仲萍也跟着进去帮忙。
祥叔对我说:“我看你们两家还真是有点缘分,仲伟喜欢谷勤,仲萍喜欢你,要是都能走到一起去,这关系就有意思了。我看你还是现实一些,凭他们家在常定的背景,你跟仲萍好上后在县城找份工作没问题。祥叔不是势利的人,不是想让你攀高枝往上爬,我只是想看到一种皆大欢喜的结局,我不希望你长期在外面漂泊。你父母也希望自己的亲儿子能留在身边,谷裕肯定回不来了,养老送终的责任就指望你了。”我只是笑了笑,然后把话题转移开了。祥叔在我家里坐了一会儿,就回自己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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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黑牛村,知道的人都跑到我家里来看望我,我们家的凳子不够坐,好多人只能站在客厅里,每个人进屋后都要说几句感激我出钱修路的话。我谦虚地跟他们客套着,不停地掏出香烟一圈接一圈的发。几分钟后屋子里就象遭遇了能见度很低的大雾天气,何仲萍打开厨房门准备出来,结果马上就被浓浓的烟雾逼了回去。
村民们用他们淳朴的方式表达完内心诚挚的谢意后,就陆续散去了。可走了一拨后又来一拨,我只好不断地重复着招呼的程序,在两小时内就把一条香烟发得一根不剩。
乡亲们全都走光后,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所有的门窗,让客厅通风换气。母亲告诉我可以开饭了,让我去把祥叔叫下来。祥叔家距离我家大约五百米,位置在我家屋后的土坡上。我操小跑来到祥叔家屋外,听见里面传出一阵争吵的声音,农村房屋的隔音效果很差,争吵的内容我听得很清楚,先是祥婶在边哭边抱怨:“我跟你结婚这么多年,你在家里过夜的日子我扳着手指头都能数得清,我这半辈子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呀!你在县城分的房子那么宽敞,可你总东拉西扯的找借口不让我们去住,我抽时间去县城看你,你都要和我分开床睡,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李德祥,我什么地方对不住你呀?”
“那不是因为我工作太忙吗,家里的用度支出什么时候让你操心过,每个月的工资我都是如数的交到你手里,就这样你还觉得委屈的话,那我们离婚吧!”
“你把我的青春都耽误了还要跟我离婚,你还是不是人啦,天啊,这日子没法过了!”祥婶说完后又号哭起来。
我推门走了进去,祥婶号哭的惯性太大,无法立即停止下来。祥叔有些尴尬地看着我笑了笑,我对他说:“祥叔,我妈她们把饭做好了,都在等你呢。”
“好,走走走!”祥叔显得迫不及待。我准备邀请祥婶一起下去,祥叔看出了我的意图,赶忙把我推出了门外,留下祥婶在屋里越哭越大声。
在路上我笑着对祥叔说:“婶子的长相在咱们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当初你退伍回来追人家那疯狂劲头整个卧牛乡都知道,现在你步步高升,该不会是想做陈世美第二吧!”
“你小子懂什么呀,我心里正烦着呢,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等你以后成家了就知道了。你刚才说陈世美,陈世美怎么了,世人只知道他负心薄幸,但没人会涉身处境的想一想他的苦衷,你知道他的难处吗?他也是身不由己呀!”
祥叔可能是第一个为陈世美鸣不平的人,这样的观点让我觉得有点滑稽,但我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只好嬉皮笑脸地对他说:“看来祥叔还真打算做陈世美了,在我印象中我们黑牛村还没谁离过婚呢,你将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过说心里话,我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你别多事了,大人的事你不懂,吵吵嚷嚷,哭哭闹闹那都是很正常的,生活其实就这样子!”祥叔总拿“大人”的那一套来堵我的嘴,跟我倚老卖老,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我和祥叔进屋后,饭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何仲萍象在自己家里一样,热情地招呼大家入座,主动给大家盛饭,故意坐在我旁边不停地给我夹菜,把她温柔贤淑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谷勤和何仲伟边吃边聊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情,谈得很投缘。照这样下去何仲伟这家伙很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姐夫,我心里在想。
吃完饭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