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秋天的一个下午,院子里突然来了一个老者,看起来比我爷爷小一些,国字脸,高鼻子,一缕白须,穿着一身中山装,脚上穿着一双布鞋,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人。
爷爷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这个老者先是愣了一下,看了一会儿后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大变。
那个老者来到爷爷的面前,眼中含泪地握着爷爷的手道:“掌眼,我们又见面了!”
爷爷愣在当地,身体有些发抖,数分钟没有说话,浑浊的双眼开始亮了起来!
“把头,这么多年没见,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爷爷终于说话了。
老者和我爷爷的双手又一次紧紧握在了一起,双眼都泛着泪花。
握了手之后,老者又看向了我,道:“这位是你的?”
我的爷爷解释道:“这是我的孙子!”
老者走到我面前,从怀中取出一块红色的玉佩,道:“初次见面,没带什么见面礼,这个给你!”
我爷爷一看那块玉,顿时脸色一变,道:“老兄弟,使不得。这太珍贵了!”
老者笑道:“这么多年没见,一件小礼物摆了,不要推辞!”
我看向爷爷,爷爷犹豫了一下,道:“天宇,还不谢谢爷爷!”
我忙道:“谢谢爷爷!”
老者向我笑了笑,然后指着那位中年人道:“这是我的儿子寿民,快来见过赵伯伯!”
中年人赶忙过来向我爷爷问好。
我爷爷笑道:“虎父无犬子,长的真是一表人才啊!”说完也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道:“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里面有十颗丹药,年轻人以后也许用得着!”
老者一听忙道:“寿民,这是赵伯伯的还魂丹,有起死回生之效,还不谢谢伯伯!”
邓寿民忙又道了谢!
爷爷这个时候反应过来道:“你看我,怎么把老兄弟晾在外面,赶紧请!”然后把老者和邓寿民让进了里屋。
进了里屋,我爷爷忙吩咐我去做饭,并且交代我把那些好的存货都拿出来,晚上要好好地与邓老弟喝一杯!
我赶紧去做饭,他们一直在屋里聊着,不时听到一阵阵爽朗的大笑声。
用了两个小时,我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有风干的麂子肉、果子狸肉,盐藏的兔子肉、野猪肉,土鸡蛋,小溪鱼干,还有一些野生香菇等山珍,摆满了一大桌子。
老者和中年人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很少吃山里的东西,也是胃口大开。他们又接着边吃边聊,一直聊到后半夜。
这位爷爷叫邓广夏,江湖人称邓一眼。
我听到他们都是聊他们过去盗墓的事情,比如说那年在邙山找到了一个王爷墓,那一年在西安的一个大墓里发现了黄肠题凑,那个大墓里最凶险,那个大墓里好东西最多,我听得是惊心动魄。
他们还聊现在的情况,听广夏爷爷讲,改革开放后,国内国外又有交流了,港澳台地区很发达,对古董文物的需求很大。在北京有了潘家园、天津有个沈阳道,洛阳、西安等地文物倒卖很活跃,南方还有广州到香港的渠道很多。在洛阳、西安这些地方,全国各地的盗墓人、古玩商云集,多的时候有数万人,洛阳有的村子里面人人盗墓,邙山上晚上是星光点点啊!听说发现了好几个大墓,捞上来不少好东西,不少人发了财啊!
爷爷的眼中也流露出羡慕的神色,他感慨道:“兄弟,我们错过了好年代啊!”